第223章 浩宇的計
何必昌聆聽浩宇的話語,表情復雜,臉色陰晴不定,他開口道:“你該清楚,濟南乃至山東動蕩的根本,源于官僚腐敗。除了你和那兩位被暴民殺害的人,其他官員亦難逃其咎。實際上,你們之間并無主從之別,都貪婪地榨取民脂民膏,為己之私利行不義之事。”
“你既然洞悉一切,為何只針對我?”見浩宇明知一切,卻只算計自己,何必昌無法抑制憤怒,高聲質問。
“原因我已經解釋過,有時為了整體利益,必須犧牲某些人,寬恕另一些。但你必定不甘心看著他們逍遙法外,所以我希望你將他們的罪行一一記錄,越詳盡越好。這對何大人你來說應當不難,畢竟這些年他們都在你麾下效命,許多事都與你商議過。我所言正確嗎?”
“你是讓我揭露他們?”何必昌眼神銳利起來:“這對我有何益處?我揭露他們的罪行,能否減免我的罪責,使我得以保全?”
"這并非不可能,你的終結乃是天命,唯有如此,民眾的憤怒方能平息,混亂的魯地才能恢復寧靜。" 浩宇微笑搖頭,他的話語在周遭人群中激起了波瀾,無人不驚異:浩大人竟直言不諱,如此直指何必昌,何以讓他坦然招供?
果然,何必昌冷笑著回應:"若無任何益處,我又為何為你鏟除阻礙?" 浩宇深信不疑地注視著他:"你會的,因為你絕不會坐視他人踐踏你的遺愿,繼續在魯地占據高位。何況,當你隕落,我重返京都后,他們依然統治這片土地,悠然自得。而你,將與那兩位逝者一同承受世人的譴責,這是你所期望的嗎?"
何必昌沉默良久,忽而笑聲響起:"浩宇,你的心機果然深沉,意圖借我們的手互相殘殺,實現你的目的。但你我皆朝廷重臣,你的意圖怎能瞞過我?妄想利用我,休想!"
浩宇并未因拒絕而動怒,只淡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強求。有你的前車之鑒,即使沒有確鑿證據,這些人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結局,我也能接受。"說完,他轉身離去,吩咐道:"嚴密監視何大人,切勿讓他畏罪自盡!"
呂岸等人跟隨浩宇走出房間,待門關閉,呂岸嘆氣道:"大人的計策似乎無法挑起他們的內訌了。我們費盡心機秘密拘捕何必昌,如今卻顯得多余,只能借他示警他人。"
浩宇看著略顯沮喪的眾人,笑道:"事情未嘗沒有轉機。何必昌目前雖鎮定,一旦深思,局面將改觀。我看穿了,他們間的聯盟并非堅不可摧,而他,是個自私的小人。等著瞧,他會明白的!" 說罷,他轉向張文聰:"張將軍,還需麻煩你率人前往布政司府上演一出好戲,讓眾人知曉我已將何必昌逮捕歸案。"
次日清晨,那些心懷愧疚或恐懼的官員們聽說京軍闖入布政司府,當眾逮捕了何必昌。此事一出,原本猶疑的人徹底相信浩宇,知道他所言非虛,確實要拿何必昌作為替罪羊。此刻,如果這些人再無行動,他們便不再是政壇的棋子了... ...
如今的舉動并非為了討好浩宇這位魔法導師,而是遵循浩宇之前的暗示,將何必昌在神秘領域中的罪行逐一記錄,呈獻給偉大的浩大人,以便他在王廷面前有個交代。那些早有預謀的人早已在昨晚撰寫完畢,于是清晨便迫不及待地將指控何必昌的魔法卷軸送至浩宇的居所。其余官員目睹此景,自不甘落后,紛紛迅速將何、畢、海三人身上的罪孽描繪于紙上,送至浩宇面前。
浩宇隨意瀏覽了那些卷軸,便不再細看,因為內容大致相同。當然,其中許多并非何必昌所為,但為了構建他的罪行,眾人竟將自身的罪惡歸咎于他名下。
“有了這些證據,大人您即刻將他處決也不為過!”呂岸翻閱了幾份卷軸,終忍不住低語,“即使何必昌背靠黑暗勢力魏閹的庇護,也無法逃脫一死!”
浩宇嘴角掠過一抹冷笑:“殺他只是手段,不值一提。我要的是在接下來的五年內,整個魯省不再有巫師貪腐,唯有如此,才對得起那些長期受苦的民眾!”
“談何容易?上層腐朽,下層亦無法清明。朝廷中人人沾染污穢,魯省怎能獨善其身?”呂岸皺眉,疑慮滿腹。浩宇輕輕拍打著厚實的卷軸堆:“把這些拿給何必昌,或許能幫助他作出抉擇!只要他按照我的意愿行事,魯省便可暫時重歸清平!”
僅一日之間,何必昌仿佛被歲月催老,憔悴不堪,心中充滿憤恨與嫉妒,令他坐立難安,仿佛隨時要咆哮。忽然,房門被推開,一名士兵捧著一大疊卷軸走進,將其置于桌案上:“浩大人命你過目。”
何必昌困惑地抽出一卷,目光落在上面,未及一刻,臉色已扭曲:“好一群小人,見我遭遇困境,竟落井下石,構陷于我!”他一邊咒罵,一邊翻開另一卷:“王泰,你也敢指責我,難道忘記了你在我面前是如何曲意逢迎的嗎?簡直禽獸不如!……”一卷卷查看,一句句咒罵,何必昌憤怒至極,發現自己所有的過失都被揭露,他們的惡行悉數推到他身上,仿佛他們都是正直之士,所有錯誤皆源于他。惡意的咒語彌漫整個房間,連門外守衛的士兵都不由得皺起眉頭,他們未曾料到昔日看似正直的官員竟然能說出這般惡毒的話語,真可謂人不可貌相啊!
黎明破曉時分,何必昌目泛赤紅,宛如嗜血野獸,是徹夜研讀神秘卷軸所致,還是怒火中燒,無從得知。他咬緊牙關,將一切證據擲于塵土,嘶吼道:“來人,給我筆墨,我要記下這些惡行,我要在他們面前揭露真相!”此刻,他早已忘卻初衷,無盡的憎恨驅使他誓將眾人一同拽入深淵,不能獨自承擔所有罪孽。
浩宇得知此事,對著呂岸和張文聰淡笑道:“我說過,此人自私至極,絕不會在臨終之際看著他人逍遙法外,即便死亡,他也要拖幾個陪葬。”
呂岸與張文聰不寒而栗,難以置信浩大人竟設下如此狠辣的陷阱,不動聲色地將濟南城的權貴一網打盡。但他們深知,對付這些人心狠手辣才是上策。
“不過,何必昌至死都將空望。”浩宇審視著他留下的文字,再次微笑,“他將成為這場風暴中唯一受罰的地方官員。我不會把這些交給朝廷,那些令他痛恨的人也不會陪他共赴黃泉!”
“大人,何故如此?”張文聰困惑地問,對他而言,這本是清除山東官場腐敗的良機,大人為何要放手?
“因為他們尚有價值。握有這些把柄,再加上他們先前簽下的契約,我可迫使他們真正為民眾效力。為了保全自己的腦袋,他們會全心全意為民造福,這便是我所說讓山東五年清明的根基!”
“原來如此!”張文聰對浩宇投去敬佩的目光,明白這是對山東最好的安排。若真將這些人鏟除,不僅朝野震動,新官員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畏懼。唯有被浩宇握有弱點的人,才會收斂鋒芒,真心為民眾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