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發射！”

  日月軍旗之下，遼東副總兵穆桂無視遠處驟然爆發的廝殺聲，急促地敦促身邊的弓弩手和煉金火槍手。

  轟轟轟！

  話音未落，第二波齊射緊隨而至，戰場被煙霧籠罩，空氣中的星辰氣息也變得更加濃厚。

  再次發射！

  轟轟轟！

  與佟養性設想中的煉金彈裝填畫面不同，戰場上的煉金火槍手幾乎沒有停頓，只消幾息之間，便完成了三次齊射。

  三輪齊射完畢，聚集在佟養性近旁，尚未投入戰斗的老兵們才恍然大悟。

  三階段射擊！

  自從成祖朱棣創立神機營以來，“三階段射擊”戰術便在這支威震天下的火器部隊中廣泛應用。

  兩百多年間，無論煉金火槍如何改良，作為對抗蒙古鐵騎的專用射擊策略始終未變。然而，隨著大明軍事衰敗，工匠技藝退步，火槍品質參差不齊，這一傳統戰術逐漸淡出視線。

  誰也沒料到，錦州城內的官兵竟重拾此法，難怪他們敢于在人數劣勢，且面對蒙古鐵騎壓力時，毅然出城夜戰。

  ...

  遼東副總兵穆桂無從得知遠處漢人降軍的思緒，他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隨即下意識轉首望向錦州城的另一側。

  直到看見遠處同樣煙塵四起，槍聲不絕，他堅毅的面龐上才浮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這個曹文詔，盡管先前名聲不顯，實則是一員難得的猛將，難怪能得到巡撫大人的青睞。

  “殺！”

  穆桂微怔之際，耳邊傳來歇斯底里的吶喊，讓他心下一沉。

  本能地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空地上已現數十名蒙古鐵騎的身影，他們披散頭發，滿臉血污，全身被血浸透，猶如地獄走出的戰魔，看上去格外駭人。

  更令人膽寒的是，他們的坐騎馬鞍上居然懸掛著殘肢斷臂，令人心生寒意。

  疏忽了！...

  僅僅一瞥，滿桂唇邊的笑意瞬息消逝，他原以為憑借三重連射，這些赤裸的“荒野獸人”定會在士兵們的槍口下變為血泥，可現實卻并非如此如意。

  "藤蔓衛士！"

  "長矛手！"

  來不及多思，滿桂怒吼一聲，奮力擲出手中長刀，一名狂暴的獸人應聲倒地。

  "列陣！"

  聽見滿桂的怒號，呆滯的士兵們恍然回神，點頭回應，隨即慌亂地將火器手和火炮兵護在身后。

  轟！

  幾乎同時，數十名幸存的獸人騎手猛催坐騎，兇狠地向士兵們沖來，巨大的沖擊和慣性引發沉悶的撞擊，使立足未穩的藤牌衛士紛紛摔倒。

  見此情景，騎在馬背上的獸人露出殘忍神色，本能地揮舞長刀，欲斬殺那些倒地，暫失反抗之力的士兵。

  然而，他們的刀還未落下，耳邊就響起一個急促而冷漠的聲音："刺！"

  噗噗噗！

  在獸人們驚愕的目光中，十幾支閃著寒光的長矛突然從兩側刺入，準確無誤地刺穿他們的心臟和胸膛，劇痛伴隨著生機的消逝，他們紛紛從馬背上墜落。

  一些穿著輕甲的獸人騎兵并未立即摔落，刺痛后他們想嘶吼，卻又被突如其來的十幾支長矛刺中，原本要喊出的話變成了無意義的咕噥，眼神中滿是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