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

秦峫不死心地將屋子又找了一遍，直到看見窗臺上帶著泥土的腳印動作才停下來。

“來人，封鎖城門，蘇棠不見了，她可能要出城。”

楊伯還在外頭守著金姨娘的棺槨，聞言連忙追了過去：“蘇姑娘不見了？”

他也看見了窗臺上的腳印，臉色一變，轉身就要去找，只是他腿上有傷，根本走不快，沒幾步就被秦峫追上了。

“你還是在這里守著吧，我帶人去找。”

“她剛來邊境，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啊？”

楊伯話里都是急切，雖然金姨娘什么都沒和他交代，但他卻覺得自己有責任替她照料女兒。

秦峫目光閃了閃，蘇棠的去處他大約是猜到了，可關系重大，他不能說。

“她應該還沒出城，我會把她找回來的，你看顧好金夫人的尸身，正值盛夏，北地又貧瘠，沒有冰室可用，喪事還是得盡快操辦起來，盡量讓人走的體面些。”

楊伯不自覺看了眼棺槨，眼底都是悲慟，他沒再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秦峫也不想再浪費時間，匆忙抬腳出了門，調集了城中將士開始封鎖城門，四處搜尋蘇棠。

可他從清晨找到天黑，都將整個邊城翻了一遍了，卻愣是沒瞧見蘇棠影子。

難道已經出城了？

他將四處城門守將都招了過來，可他們不記得蘇棠的樣子，根本不記得她有沒有出去過。

秦峫知道這怪不了他們，可卻越發心急如焚，蘇棠剛剛遭受喪親之痛，整個人毫無理智可言，不管旁人說什么，都極容易被誘導，如果她真的出了城......

短短一天功夫，他嘴角就起了一圈燎泡，城中百姓都看見了他的樣子，雖然并沒有人要求，可他們還是自發的開始幫著找人。

然而就算如此，蘇棠仍舊不見影子，秦峫不得不帶著人出城開始找。

這邊動靜鬧得越來越大，連駐扎在城外的邊境軍都得到了消息，一眾正等著他歸營的將軍們索性尋了過來，進了城他們才知道不光統帥夫人丟了，連統帥的岳母都被殺了。

雖然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可邊境軍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

“太子如此不把統帥你放在眼里，顯然也是看不起咱們邊境軍。”

“當年皇上就瞧不起咱們，軍餉年年短缺，讓咱們餓著肚子去賣命，太子是皇帝一手教養大的，肯定一樣的。”

“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眾人群情激奮，吵嚷著要給太子個教訓。

秦峫頭疼欲裂，眼底閃過幾分戾氣，卻又強行壓了下來：“這件事絕對不會就這么算了，但也不能只憑刺客一句指認，就朝一國儲君發難，還需要別的證據，如果真的是太子下的手......”

他攥緊了拳頭，指節咔吧作響。

“統帥！”

忽然有人騎馬自邊城方向狂追而來，到了跟前猛地一勒韁繩，“太守府中有發現。”

此人是這一年才展露頭角的年輕小將，先前一直擔著邊城巡城史的職位，這次拿下太守后，他負責審問和搜查。

“太守交代他曾私藏了與京中來往的書信，屬下不敢擅動，特意來請統帥。”

書信？那不就是證據？

秦峫眼神瞬間鋒利起來，一抖韁繩，催馬就往回趕，其余將士自然全部跟上，馬蹄揚起的煙塵浩浩蕩蕩，等塵埃落定時，不遠處的樹上滑下來一道影子，她身形瘦弱，被邊境肆虐的風吹得幾乎站不直身體，可往前的腳步卻十分堅定。

半月后，東宮的宮人出門采買的時候，發現有人暈倒在路邊，他本不欲理會，可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隨即滿臉狂喜，連采買都顧不上，便將人扶起來帶回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