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崮，當真沒得轉圜了嗎？”

楚凜的手也搭上了腰間的刀，看向秦峫的目光滿是痛苦。

秦峫沒有說話，只揮刀砍了過來。

雙方一觸即發，瞬間混戰成一團。

一方人數占優，一方精悍善戰，一時竟僵持起來，打得難舍難分。

楚凜并不是秦峫的對手，可他知道，若是自己倒下，就再沒有人能攔住這個人，他咬牙死死撐著，哪怕身上已經掛了不少彩，也不肯后退半步。

可邊境軍的精悍終究不是旁人能比的，即便他還撐得住，旁人卻不行了，禁軍敗象已現。

楚凜一把扶住被踹過來的校尉，咬牙開口：“再堅持一下，援軍很快就到了。”

校尉沒說話，耳邊卻響起了嘲笑聲，他循聲看去，竟是肅王身邊的親隨孫程，對方見他看過來也不閃不避，仍舊滿臉輕蔑：“有些人真的是被蠢死的，現在還在想著援軍。”

“你們截住了我的人？”

楚凜如遭雷擊，失聲質問，可很快就又自己搖頭反駁了，“不可能，東宮沒幾個人知道那個狗洞，那是我姐姐留下的，你們不可能知道......”

“我們自然不知道，可有人知道啊。”

孫程話里帶著掩不住的得意。

肅王輕飄飄瞥他一眼：“多嘴。”

孫程一抖，連忙低頭請罪，肅王沒再理會，他素來不是個輕狂的人，事情沒完全做好之前，他是不會如此猖狂的。

可就算他打斷了孫程，也已經來不及了，楚凜的目光還是落在了身后那群瑟縮著的朝臣身上，如果說有人知道這件事，那就只可能是這些人。

“你們敢背叛殿下？！”

他怒喝一聲，眾人慌忙否認，唯有太常寺卿滿臉心虛地往人后躲，他瞬間就知道了內奸是誰，抬腳就要沖過去，卻被秦峫攔住，兩人再次廝殺起來。

大約是知道沒了援軍，禁軍頗有背水一戰的架勢，竟越戰越勇，連太傅都不顧自己年邁，掏出袖子里的書簡，朝著邊境軍沖了過去。

一番廝殺下來，雙方都傷亡慘重，幾乎看不見還站著的人。

秦峫掃了一眼慘烈的戰場，踢開還抓著他小腿的楚凜，大步往東宮里去，可剛要踏進東宮大門，肅王忽然開口：“上將軍留步。”

秦峫帶著一身血轉身，滿臉的狠厲猙獰：“你也要攔我？”

“怎么會？”肅王微微低下頭，帶著幾分謙和，“只是擔心上將軍不識路，想幫你一把而已，由本王為你引路，可好？”

秦峫警惕地打量著他們。

孫程連忙解釋：“上將軍不知道，這流螢小筑位置很是偏僻，無人引路您怕是要找上好一會兒呢。”

這話打動了秦峫，他側了側身，算是答應了。

肅王頷首上前，指尖卻不著痕跡的轉了轉手上的扳指，在一行人進了東宮之后，立刻就有人退了下去。

疾步前行的秦峫并未注意，步子越走越快，肅王仿佛十分體諒他的心情，一路上走得極快，直到流螢小筑出現在眼前，他才放慢了腳步。

門口還有禁軍守著，只是剛才的廝殺引走了大部分，現在只有區區十幾人，雖然看著不少，可對秦峫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抬手捏拳，眨眼間就將眾人打翻在地。

“蘇棠！”

他抬手就去推門，一柄鋒利的匕首卻再次此時，朝著他后腰就刺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