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母妃也知道這是詛咒。”

肅王輕嘆一聲，一點點將自己的手抽了出去，再抬頭時，臉上的所有的著急和難過都已經散了，只剩了一點若有似無的輕笑：“母妃，真是可惜了，我不會去呢。”

“你必須去，你不能讓益兒出事！”

鄭貴妃面露猙獰，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又連忙緩和了臉色：“肅王，你讓我受了多少苦？現在正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你怎么能拒絕？”

肅王低聲笑起來：“受苦？”

他情不自禁地搖了下頭：“母妃，我是乳母一手帶大，自我記事起，你甚至都不曾正經看我幾眼，何來受苦之說？”

鄭貴妃忍不住咬牙：“若非你出生的不是時候，讓皇上以為你克死了先皇后，我何至于被牽連？旁人生子，都是進位獲寵，只有我被冷落多年，若不是后來有了益兒，我現在還是個貴人，你從出生起就欠了我的！”

肅王垂眸看她許久，忽而笑了：“母妃說的是，兒臣的確該償還......”

鄭貴妃一喜，正要催他快去，肅王的聲音卻低了下去：“就是可惜，來不及了。”

“什么？”

鄭貴妃有些聽不明白：“什么來不及？怎么會來不及呢？”

肅王唇角笑意加深：“我聽說，寧王打算畏罪自戕，所以才什么都來不及了，母妃，請節哀。”

“你閉嘴！”

鄭貴妃被他氣的一哆嗦，“益兒怎么可能會畏罪自戕？趙錯，你個沒良心的東西，京里出事你不說回來幫益兒一把，現在竟然還咒他，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禽獸不如的混賬......你去不去救他？”

她語氣加重：“你不去的話，以后都別認我這個母妃！”

肅王沒開口，身邊卻響起了輕笑，蘇玉卿抬腳走了過來，眼底都是嘲諷：“我說貴妃娘娘，你往日那般聰明，怎么今天竟然這般糊涂？肅王殿下話都說得那般明白了，你還聽不懂嗎？明明你剛才都猜對了。”

鄭貴妃擰起眉頭，很想給她一巴掌，讓她閉嘴，他們母子說話，哪輪得到這個賤人插嘴，可又莫名在意她最后那句話。

“你什么意思？”

蘇玉卿捂著嘴笑起來：“娘娘剛剛親口說的話，這就忘了嗎？妾身就是那個意思啊。”

自己剛才說的話？

鄭貴妃細細回憶，她剛才說了許多話，有些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句，正要追問，卻忽然福至心靈，她看著蘇玉卿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你說的是......你真的是他的人？真的是他讓你蠱惑益兒謀反的？”

她又看向肅王，搖著頭不愿意相信：“不可能，你們是親兄弟，你害他有什么好處？這不可能，不可能......”

肅王仍舊含笑看著，并不曾為自己辯解。

可這幅樣子就像是默認了。

鄭貴妃逐漸從不敢置信中回神，臉色猙獰起來，她猛地撲到牢房門上，聲音尖利：“為什么？你這個畜生，你為什么要害益兒？他哪里對不起你？！”

肅王這才幽幽嘆了口氣：“母妃啊，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和舅舅實在是太偏心了，我嫉妒，所以才想要他一無所有。”

鄭貴妃睜大了眼睛，就因為這種理由？

“你，你這個孽障！”

她全身都哆嗦起來，看著肅王的眼神幾近猙獰，“當初我就該一把掐死你，我就不該讓你活到現在......快去太子面前把你做的都承認了，把益兒救出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你聽見了嗎？！”

“娘娘，你別說笑了，寧王已經無力回天了，這種時候你合該好好與肅王相處才對，說不定他還能保你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