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你們趕緊收拾。”

內侍吩咐一聲，帶著幾個健壯太監往門口去，還沒見到人就先呵斥了一聲：“什么人？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這可是太子別院，你們竟然敢擅闖，不要命......”

話音戛然而止，內侍看著眼前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瞬間僵在了原地。

其余宮人也認了出來，腿一軟紛紛跪了下去：“參見殿下。”

太子翻身跳下馬背，徑直走到兩人跟前，宮人只知道他和善，平日里即便是伺候不周，他也不會責罵，可此時他卻仿佛變了個人，眉眼間都是冷凝，眼神凌厲如同霜刃。

“海棠呢？”

內侍被問得一愣，什么海棠？

他下意識搖頭，想說自己不知道，可就在開口的瞬間，卻忽然福至心靈，太子口中的海棠，該不會就是今天才被安嬤嬤送過來又在剛才出了事的側妃吧？

他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身體因為恐懼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幾乎跪不住。

“側，側妃她......”

他想著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想著被子上的血跡，只覺項上人頭不保，結結巴巴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福壽上前一腳踹在他身上：“狗奴才，殿下問你側妃娘娘在哪，還不帶路？”

內侍被踹倒在地，又連忙爬了起來，重新跪好，額角卻已經有冷汗滲了出來，他不能讓太子發現側妃出事了，而自己這些人卻沒有上報。

為今之計，只能誣陷是貴妃自己跑了。

他故意說錯了地方：“側妃娘娘就在后頭的喚春閣，但是......”

太子抬腳就走，內侍連忙爬起來追了上去：“殿下，娘娘已經歇下了，您明天再見吧......”

太子充耳不聞，徑直穿過拱橋進了內院，這別院建成后他一次沒來，并不知道喚春閣在哪，本想一處處尋過去，卻發現遠處一座院子亮著燈，他當即走了過去。

里頭的宮人還在收拾東西，渾然不知太子已經來了，有宮人還在罵罵咧咧，埋怨和嫌棄蘇棠給他們惹了麻煩。

宮女罵了一句：“快收拾吧，話那么多。”

她收整了一下那染血的被子，抱著就要出去，可剛一動作，就有什么東西砸到了她的腳，她垂眼看去，就瞧見金光一閃而過，她眼睛一亮，連忙丟下被子追了過去。

那東西卻一路滾到了門口，被門檻攔了一下才停住，她連忙伸手去揀，一雙龍紋靴子卻忽然出現在了眼前，她一愣，怔怔抬眼看去，一張矜貴的臉映入眼簾。

“殿下？！”

她悚然一驚，意識到當下的情形后，她臉上瞬間血色全無，“砰”地一聲就跪了下去。

混亂的宮人們也都聽見了她剛才的驚呼，紛紛跟著跪了下去，頭都不敢抬。

內侍追上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幅場景，他連忙沖過去：“殿下，這不是喚春閣，您來錯地方了，奴才這就給您引路，您請這邊走......”

他試圖將太子引走，卻發現太子動都沒動，眼睛正緊緊盯著一處，他也跟著看了過去，就瞧見一串金珠流蘇被門檻攔住，那是五品誥命才能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