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前一天，白蘇和沈瀚去沈家宅院看望趙氏。

  短短幾日，趙氏憔悴了不少。

  白蘇過去的時候，趙氏未曾梳洗上妝，斜靠在床邊。

  瞧見白蘇，她虛弱的笑了笑，“侯夫人來了。”

  “大嫂。”.7.

  白蘇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欲言又止，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趙氏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侯夫人想說什么。此次，是我魯莽了。”

  白蘇聽不出來她所謂的魯莽指的是撞柱子的事兒，還是指對寧澈動了情的事兒。

  不等她發問，又聽趙氏說：“你這幾日也累壞了吧。”

  “懷著身子，還要操心我的事兒，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真是對不住侯夫人。”

  白蘇忙道：“大嫂說什么話呢，咱們都是一家人，這么說便是見外了。”

  “可到底是我連累了沈家，連累了侯爺和你……”趙氏鼻子發酸。

  好好的日子，怎么偏生就鬼迷了心竅，信了那男人花哨的話呢。

  想想去世多年的夫君，再想想這些日子如同被下了蠱一般的自己，趙氏便不由得悲從中來，陷入自我厭棄。

  白蘇瞧她馬上又要哭出來，趕緊安撫：“大嫂，你常年身處內宅之中，心底純良干凈，那賊人本就是有目的而來，又擅長蠱惑，州府那么多深諳后宅之道的夫人小姐都被騙了，更何況是你呢，此事只能怪那寧澈太過算計，哪能全怪自己呢。”

  趙氏搖搖頭，面容悲戚。

  她知道白蘇是在安慰她。

  她心頭感念，卻不能當做自己真的什么都沒有做過。

  “如今，那些夫人小姐家里如何了？”

  她說的是那些已經慘遭慧園和寧澈算計的女子。

  白蘇抿唇：“大嫂，這是各家的家事，而且……”

  “侯夫人，你不用隱瞞，只管告訴我便是。”趙氏知道，他們都不想將真相告訴她，怕她胡思亂想。

  但她自己做的孽，不能全部等著沈家的人幫她去償還。

  白蘇頓了頓，長嘆一聲，只好告訴她。

  這次案件雖然沒有公開審理，也沒有在眾人面前表露，但牽涉這么廣，州府稍稍有些門道的人還是聽到一些風聲的。

  而對于那些本要說親的名門閨秀，想要與之結親的也是門當戶對的名門，想要知道這個消息自然也不難。

  所以，對那些閨秀來說，有婚約的被退婚，沒有婚約的也在這個圈子里悄悄地名聲臭了，只是礙于如今整個州府官員圈子里風聲鶴唳，沒有人敢嚼舌根罷了。

  不過私下里互通有無，肯定少不了的。

  這些還是好點兒的，即便沒了清白，這些閨秀家里多是有權有勢，只要樂意低嫁，亦或者送到遠一些的地方嫁人也不是不可以。

  那些家眷夫人便難了。

  有些是自己樂意的，心懷不軌，想要爭寵但遲遲懷不上孩子，便索性半推半就，存著‘若能接種生子便好了’的念頭。

  有些則是不被寵愛，和丈夫感情不睦，被寧澈三言兩語蠱惑，相信了他說的什么真愛，什么會娶她等，最后被他送上別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