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此前淑華與娘娘所言，娘娘還未曾回答，如今可否能為淑華解惑？”

  白蘇說的是上午詢問她是不是見過原主的生母。

  皇后淺淺的揚唇，眼底露出幾分笑意：“淑華聰慧，不是應當早就有答案了嗎？”

  是早就猜到了，但依舊覺得不可思議罷了。

  所以，原主的生母是文家人，而原主的父親是魏王大公子？

  是文家和魏王勾結了？所以文家才會被滅門，還是因為其他原因？

  各種緣由，白蘇不解。

  但看皇后娘娘那意思，似不避諱提起這些，她便提著心思問道：“所以我娘，當真與娘娘同出一族？”

  “是也，淑華母親是我的族妹，你且喚我一聲姨母吧。”她淡淡的說著，并未說明阿言其實是她的親妹妹。

  文家對于朝廷來說是個雷，有些事情她自己知道就成了，掀開來知道的人多了，還會有人追查為何文家除了她還有一個嫡女。

  白蘇心下稍安，抿唇，又問了第二個問題：“那圣上對文家……是不是也是因為……”

  “不是！”

  知道白蘇在想什么，皇后娘娘立刻打斷她的話。

  “文家從不叛主！”她聲音微揚。

  末了，見白蘇神色微愣，心頭提起的怒氣又稍稍少了些，扭頭解釋道：“文家曾有從龍之功，對當今圣上忠心耿耿，自然不會做出那些叛主的事兒。”

  “不過，蘇蘇，你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權勢是最容易迷人眼的，不是誰都能像薛家家主那般機警又識趣的。”

  同樣是圣上的肱股之臣，薛家能夠全身而退，而文家卻成為圣上的刀下亡魂，鞏固皇權的犧牲品，其中的原因，固然有皇上的疑神疑鬼，但薛家貪戀權勢也是不假。

  而且，當時皇上正值壯年，她膝下又有皇子在，當時，大皇子名聲鼎盛，所有人都說這是下一任的太子。

  文家功高蓋主，皇子呼聲高昂，哪個當帝王的會心里舒坦？

  文家不過是仗著自己手中的權勢過大，所以心存僥幸，覺得能夠和皇上抗衡，不會被殺罷了。

  皇后這些年像坐冷宮一樣，獨自一人的時候也考量了許多。

  世事如此，不能單怪罪一個人。

  她對那個男人了解的很深，對自己的父親了解也很深，兩廂斗法，終究是男人之間的戰爭，但犧牲卻是一條條活生生的性命。

  她不覺得文家多冤枉，但再不好，那是她的父母族人，再不好，那是曾經傾盡家族之力幫助皇上登基鞏固江山的人，最后卻一個活口都不給留下。

  對皇上，她自然是恨的，但更厭惡的是這至高無上的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