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沈瀚給皇上辦事兒多年，自己都給皇上輸送了那么多的探子，只能說京都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對方的眼睛。

  但他穩坐釣魚臺，冷眼旁觀著這些小動作，除了有自己的籌謀之外，便也想借此機會看看自己的幾個兒子，到底哪個有潛力。

  五殿下這么多年未曾學習過帝王之術，可見皇上如今雖屬意他，但也不是一早就算計好的，也并非非他不可。

  這場宮宴，除了外面的刀劍爭奪，也是一場心智的考驗。

  而現在，六殿下輸了。

  輸給了他自亂陣腳上。

  六殿下恍然未覺，但下方有些聰慧的朝臣已經想明白了，心頭和沈瀚一樣，直搖頭嘆息呢。

  自六殿下之后，無人再說什么話，杯盞輕觸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白蘇困頓了，不住地打哈欠，努力的眨著眼睛，可孕期反應讓她渾渾噩噩的，腦子一片混沌，當真有些坐不住了。

  她稍稍動了動，活動了一下，沈瀚肩膀湊過去，適時的放在她腦袋旁，想讓她靠著休息一會兒。

  “皇上，時辰不早了，臣妾留在這里也幫不上什么忙，就先回宮歇息了。”

  周圍吸了一口冷氣。

  皇后娘娘每次宴會必早退，這個已經是慣例了，大家也都習慣了。

  但這次可不是尋常的宴會，這是萬壽宴啊，還是出了這么多人命疑似逼宮的萬壽宴啊，沒瞧見皇上正在氣頭上嗎？

  而且，皇上和諸位大臣都在陪著呢，你一個女子怎么能現在退場呢？

  大家都等著皇上發火，等著看皇后首當其沖先承受一波怒火。

  卻見皇上眸色意味不明的看了皇后一眼，旋即將目光落在白蘇身上。

  白蘇靠在沈瀚肩膀，眼皮子惺忪。

  一個懷孕的婦人，也確實難為了。

  他神色微頓，目光緩了緩：“去吧，今日天色已晚，不宜出宮，淑華郡主懷有身孕多有不便，你將她也帶回去吧。”

  這……

  眾人目光紛紛集中到白蘇身上。

  皇上當真是寵愛這位淑華郡主啊。

  不過，真是好羨慕！

  白蘇被沈瀚輕輕地推了一下方才反應過來。

  迷茫看著他，一雙眼睛還帶著懵呼呼的水潤。

  沈瀚低聲：“圣上許你與皇后娘娘先去長秋宮歇息。”

  白蘇當即反應過來，趕緊對皇上道謝：“多謝皇上。”

  皇上淡笑道：“嗯，去吧。”

  “陛下，臣妾也實在撐不住了，正好和皇后娘娘順路，臣妾想一道回去了。”宋貴妃打了個哈欠，精致的妝容這會兒也扛不住有些疲態。

  圣上擰眉：“讓你好好坐著你有何勞累的？”

  “為了陛下的萬壽宴，臣妾親手繡了一副繡品，熬了好些晚上沒有睡好了。”宋貴妃眉眼稍揚，語氣嬌俏的喚了一聲：“皇上？”

  周圍人瑟縮了一瞬。

  大庭廣眾之下，宋貴妃果然是個妖孽。

  皇上擺擺手，算是答應了。

  宋貴妃忙笑著起身，走到皇后身邊：“姐姐，臣妾陪您一道，你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