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媛轉(zhuǎn)身去了邊上的小書館，順勢把門關(guān)上。

榮文武看向杵著的榮昭南：“你倒是找了個聰明伶俐的姑娘。”

榮昭南淡漠地道：“而且她善良有底線，不像有些人眼睛不好娶的什么東西。”

榮文武臉色沉了下去，但卻難得沒發(fā)怒：“你何姨知道你為了那件事，對她有心結(jié)，還跟我說難得回來，不要計較，你也那么大的人了，都結(jié)婚了，心胸就不能開闊點？”

榮昭南冷冷地看著他：“我不想和一個眼瞎的人討論這些。”

說完，他就別開臉，只留個冷峻漂亮的側(cè)臉給榮文武。

“你個兔崽子——！”榮文武氣得胸口起伏了好一會兒，趕緊灌了一杯茶強(qiáng)行忍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沒好氣地問：“你真就選定那姑娘了？”

榮昭南一臉冷漠：“我們領(lǐng)證兩年了，我還在她戶口頁上，你說呢？”

榮文武瞪大了眼，火冒三丈地一拍桌子：“什么，你......你入贅了，你是不是瘋了？！”

榮昭南面無表情：“怎么，我一個下放犯，不配入榮家的戶口本，還不能進(jìn)別人的戶口本？再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進(jìn)個戶口本就是入贅了？”

榮文武聽著榮昭南的話，心里一下子說不上什么滋味。

他語氣軟和了點，但還是皺個眉：“那姑娘原本家庭成分還是不錯的，算是雇農(nóng)。”

寧媛這個姑娘，今天一見，確實不像最開始猜測中小地方來的，沒什么眼界小家子氣的姑娘。

能考上復(fù)大的小知青，確實超乎他想象的優(yōu)秀。

但是......

“但她不是親生的，養(yǎng)父母還牽扯進(jìn)滬上一號間諜案，你......”

榮昭南淡淡地打斷自己父親的話——

“她是冒著生命危險潛伏臥底，見義勇為幫助我們破獲一號間諜的女英雄，有滬上安全部門頒發(fā)的獎狀。”

他并不意外老頭子能查到寧媛在滬上唐鈞案里的事情。

榮文武一愣，這件事后來匯報上來，他也是知道的：“沒錯，我欣賞那姑娘的勇敢聰明，可她的養(yǎng)父母牽扯進(jìn)間諜案，這家庭背景就......”

榮昭南再次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沒有但是，你也知道那是她的養(yǎng)父母有問題，而且她是大義滅親早就跟養(yǎng)父母決裂！”

榮文武憋住了，再次深吸一口氣：“行，就算按照你說的，她的養(yǎng)父母和她無關(guān)，但是你有沒有查過她自己親生父母的身份，你的妻子不能成分有問題，除非你不想要前程了！”

榮昭南一頓，這老頭子是知道什么了？

他沒什么表情地道：“沒查過，這年月孤兒不是很常見嗎？”

榮文武眉頭一擰：“你現(xiàn)在怎么做事那么不謹(jǐn)慎，還是得......”

榮昭南一點不想聽自己父親啰嗦，冷硬地回復(fù)。

“我不管她父母是什么成分，她一個人在大陸長大，接受的是根正苗紅的教育！”

他頓了頓：“你別忘了，我媽當(dāng)初的身份也是大資本家，我的成分好得到哪里去！”

“榮昭南！”榮文武被刺得臉色一下子難堪起來。

榮昭南冷笑著：“你可以為了前程放棄我媽，你也可以為了你小兒子放棄我，但是絕對不會放棄寧媛！”

榮文武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嚴(yán)肅的面孔都忍不住肌肉顫抖，指著他：“你......你......”

可看著榮昭南那雙與記憶里女子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他忽然覺得心顫得無以復(fù)加。

他按住了胸口，聲音低了下來：“我是為了你著想......我已經(jīng)放了她走，不能......不能再放棄你......”

榮文武的聲音到了最后很低很低，叫人聽不清楚他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