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綰駭然轉(zhuǎn)身，乍見著薄言歸雙目緊閉，直挺挺的往后仰去。

“王爺？”

眾人趕緊將薄言歸抬到一旁的平闊處，此處無火且安全。

“綰夫人，你是大夫，趕緊給看看！”景山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燕綰也沒耽擱，趕緊給薄言歸把脈。

火油爆炸，的確震力巨大，薄言歸瞧著無恙，實則后背有所灼傷，其他的倒也沒什么大礙，只是氣息不穩(wěn)而已。

“如何？”景山忙問，“主上怎么樣？”

燕綰凝眉，“原就有傷在身，動了氣兒罷了，沒什么大礙，歇歇就好。”

“果真？”何源亦是心驚膽戰(zhàn)。

若是攝政王有什么閃失，怕是得搭上自個的九族。

“放心！”燕綰鄭重其事，“沒事。”

何源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為什么攝政王的親隨，會稱其為“綰夫人”呢？

不是燕側(cè)妃嗎？

這其中，有什么本質(zhì)區(qū)別？

“何將軍，煩勞繼續(xù)搜尋。”景山忙道，“待主上醒來，也好有個交代。”

何源點頭，“此處便交給你了。”

既是攝政王的親隨，想必也是能托付的。

“好！”景山頷首。

待何源離開之后，景山轉(zhuǎn)身去取水。

“人都走了。”燕綰坐在石頭上，轉(zhuǎn)頭瞧著薄言歸。

干凈的布鋪在草垛上，柔軟而平整，晨光熹微從山那頭慢慢挪過來，讓此處變得微亮起來，涼風習習，讓人腦子分外清醒。

“我知道你是在裝暈。”燕綰瞧著遠處的日出，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他跟一個大夫裝病，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聞言，薄言歸終是睜開了眼。

“裝病太拙劣，你好歹是個攝政王，也不怕人笑話？”燕綰翻個白眼，“不過……”

她頓了頓，瞧著某個知情識趣的人，打著手勢撤了周遭的侍衛(wèi)，止不住唇角直抽抽，做得這么明顯，真是難為景山了！

“日出很美。”薄言歸坐了起來，單手捂著心口。

燕綰臉上沾了碳灰，瞧著有些臟兮兮的，微光灑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撲閃撲閃的，像極了羽毛小扇，很是靈動可愛。

“真氣亂了，是以別輕舉妄動。”燕綰轉(zhuǎn)頭望著他，口吻平靜至極，“背上的掌風帶了毒，滲入肌理，傷及肺腑，好在你內(nèi)力渾厚，當時便護住了心脈，這才躲過一劫。”

薄言歸面無驚詫之色，仿佛是早就知道，聽得她這般言語，也只是勾勾唇角，“那又如何？”

殺不死他，他就贏了。

“你差點死了。”燕綰撇撇嘴，“真當不怕死？”

薄言歸低聲呵笑，“換做旁人，怕是死了八百回。”

敢說這樣的話，誅九族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