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欣越跳越心煩，本來還有幾套舞蹈動作沒有做完，她就立刻停了下來，手提著白玉茶壺在茶杯里認真地點了數杯茶，然后恭敬地親手奉上在晉王妃和世子爺面前，繼而又給夏侯儷淑以及在場地位最高的幾位貴婦們敬了茶。

    那邊場上王倩茹還在孜孜不倦地跳著舞，吸引著一眾男人艷羨的目光，而這邊凌欣已經完成了全部斗茶的動作，安靜地退到赫連昭的身后，垂手而立，恬靜淡然地等待大家的反饋。

    “你怎么就擅自提前結束了表演，這不是把展臺白白讓給了那姓王的丫頭了么？真是一點出息都沒有，枉我這么看重你，真是令我失望！”

    赫連昭看著場上獨自起舞的王倩茹，耳畔傳來陣陣叫好聲，再看看自家女兒那生無可戀，退避三舍的樣子，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真想當眾狠狠地打她幾下！

    “母親，你不覺得在那些男人面前跳舞和那青樓的舞女沒有分別么？她跳得在賣力又有何用，還不是為了取悅這些男人，我累了，不想成為他們取樂的玩物，誰愛跳誰跳去吧，我不想奉陪了！”

    凌欣索性破罐子破摔，無論赫連昭怎么罵她都無動于衷，反而揉了揉眉心，透著一股說不出的疲憊來。

    “我特意帶你來盛府就是為了讓你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為你攀上一門好親事的，要不然我們凌家和盛家僵持這么多年，我為了你而不顧祖宗禮法，硬是把你帶到這里，可是你怎么就不能爭口氣，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赫連昭連珠炮似的一頓問責凌欣，幸好場上喧鬧非常，沒有人注意她們兩人的談話，自然也沒有人看出凌欣的心不在焉，興致盎然。

    “我的親自不勞煩母親操心，我自然會給自己選一個心愛之人，而在場這些公子哥哪個不是紈绔子弟，我看了都生厭一個都不想嫁！”

    凌欣直接把心里話都說出來了，嚇得赫連昭手忙腳亂地把一塊點心塞在她嘴里，然后飛快地環顧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她們，于是才松了口氣。

    繼而又轉過頭瞪了凌欣一眼，低聲罵道：“平日里看你乖巧可愛，想不到你竟然存了這種心思，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在場的不乏一等一的皇親貴胄，你嫁過去就是盡享榮華富貴，完全能夠高人一等，你還敢在這里挑三揀四，我看你真是要把我給氣死了才甘心！”

    “母親，我并無忤逆您的心思，我對您的孝心天地可鑒，只不過我想要一個真心相愛的人去嫁，而不是隨隨便便地圖什么榮華富貴。”

    凌欣看著赫連昭被氣得臉色發白，咬牙切齒，她一下子也慌了神，生怕赫連昭當場氣出個好歹，心中想念的那個名字差點就脫口而出，考慮再三之后才強忍了下去。

    “你要是真孝順我就不要跟我唱反調，老老實實地照我說的去做，雖然這斗茶比賽你估計要輸了，但我看晉王妃還是喜歡你的，所以你要加把勁才行！”

    赫連昭對于比賽結果已經不報什么希望了，見到凌欣的態度軟和下來，于是趁熱打鐵地對她叮囑道。

    還沒等凌欣開口回答，上方就傳來了晉王妃的聲音。

    “恩，好茶！茶湯清澈無暇，香氣四溢，入口柔潤香甜，回甘清雅，這制茶的手藝堪稱一絕，讓人品之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