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薛慈和慶媽媽都是在李嫲嫲眼前倒下的，那種哀嚎嘶吼，鮮血淋漓的場景一想到就讓她心驚膽戰，幾欲作嘔。

    后來薛姨娘又在她面前夢魘詛咒，那種深夜里陰測測的恐怖經歷已經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根本揮之不去，有時候午夜夢回都依然能清晰地感受當時的絕望恐懼，每次醒過來都像是脫了一層皮，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凌茉的話雖然說得輕飄飄地，但是在李嫲嫲心里卻激起了千層大浪，一股寒意順著背脊直沖到天靈蓋，哪怕周圍有那么多人在，她依然覺得周邊的氣場很冷很可怕。

    “四小姐，我看你現在神采奕奕的樣子，跟在府里的時候大不相同了，或許你身上的東西已經不在了？”

    李嫲嫲還是不死心就這么空手而歸，她現在無比想要完成赫連昭的命令，不但是有王管事血淋淋的前車之鑒，她的野心也驅使著她想要得寸進尺。

    凌茉嘴邊的笑容逐漸擴大，眼神卻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如同獵鷹一般死死盯著李嫲嫲，“莫非你想要見識一下？要不我今晚就跟大夫人請求讓你來伺候我，到時候你就能清楚地知道，那東西到底在不在我的身上了？”

    凌茉那種詭譎的表情深深地倒映在李嫲嫲的瞳孔里，聲音也飄忽不定，有種陰郁的詭異感，看得李嫲嫲和身后的麥穗連連倒退，差點一口大氣都喘不上來了。

    “嫲嫲，我們就別帶四小姐回去了好不好？我可不想去侍候她！上次侍候薛姨娘的時候已經把我嚇慘了，而這個四小姐身上的東西比起薛姨娘還要厲害，到時候我可招架不住！”

    麥穗不住地搖頭，根本就不敢正眼看凌茉，見李嫲嫲還在猶豫不決，她又咬牙道：

    “現在薛姨娘已經做鬼了，要是她知道女兒也被誆騙回去，那她的冤魂肯定不會放過我們的，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要是大夫人讓我們來動手，那冤魂只會找我們報仇，大夫人可就高枕無憂了！”

    麥穗把李嫲嫲拉到旁邊，急赤白臉地說了一通，她平時腦子雖然不太靈光，但在這種關鍵時候還是反應很靈敏的。

    她的話徹底點醒了李嫲嫲，大夫人的性子最為難以琢磨，為了要考驗她和麥穗，保不齊到時候殺害凌茉的任務就交給她們兩個去做，到時候新仇舊恨一起報應上來，凌府許給她的那些榮華富貴還來不來得及享受都說不定呢！

    李嫲嫲又打了個冷顫，對著麥穗點點頭，小聲道：“你這個丫頭說得很在理，我聽后院那幾個婆子說，那薛姨娘住過的梧桐院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有聲響傳出來，沒準就是薛姨娘回來了，要是我們再對四小姐下手的話，那薛姨娘和四小姐身上的東西都不會放過我們的！”

    “李嫲嫲，你們到底商量好了沒有？我身體抱恙，在這門口已經吹了好久的穿堂風了，要是你們拿不定主意的話，那我就不奉陪，先回去了！”

    凌茉看著李嫲嫲二人的神色，知道她們已經在害怕了，于是心下一定，嘴上反而催促了起來。

    “茉兒小姐身體不太好，她現在不回去也是怕傳染了病氣給薛姨娘，畢竟母女連心，她是懂得體貼自己阿娘的，既然大夫人慈悲為懷，那就勞煩大夫人再照顧薛姨娘一晚上，等我們茉兒小姐的身體好些了，明日再去登門拜訪！”

    寧叔一眼看穿凌茉的所思所想，于是趁著李嫲嫲二人在思忖的時候，趕緊勸說道，一方面要說服李嫲嫲，另一方面是說給那些圍觀群眾聽得，以免有人拿著孝道二字再來道德綁架凌茉。

    “即是如此，那我今兒就不帶茉兒小姐回去了，不過明日大夫人的宴席，茉兒小姐可一定要到場才行，不能辜負大夫人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