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格羅茲嘛！”咖啡廳的大門被從外面打開，柜臺后頭的老板定睛瞧清了來人，脫口而出的一句招呼聲里頭所飽含的熟絡(luò)熱情，可絲毫不輸給這家店的招牌——老朋友咖啡。

  “老樣子，一杯美式，再來兩份炸魚三明治。”格羅茲點完了自己的餐食，回過頭去又看了眼身后的西瑟。“你瞧瞧菜單隨便點吧。”

  “哈哈，謝謝老大。”這話的意思西瑟哪還能不明白，自己的午飯可就有人包圓了，瞧不出來格羅茲人看起來冷漠，心腸還挺熱的嘛。

  “反正咱們AA。”卻聽得格羅茲又撂下來了句話就自顧自地走進(jìn)店里找了個座位坐下了。

  好吧，自己這上司還是那個實打?qū)嵉幕斓啊?br/>
  “怎么樣這位小兄弟，瞧瞧吃點什么啊？”被老板的話語將自己從滿腹的咒罵里頭拉回，西瑟這才走進(jìn)了柜臺，正經(jīng)的看起了這家咖啡館里頭所提供的餐食。首先招牌的咖啡自是少不了，光是各類美式意式濃縮拿鐵就占了整整一個版面，當(dāng)然其他的甜茶，可樂之類的也都有就是了。

  “嗯，先來杯甜茶。”但自己辛苦了一整個上午也不能只喝飲料不是？再一偏頭瞧向了一旁的主食區(qū)，這邊的花樣可就少得多了，翻來覆去也不過是各類卷餅、三明治、熱狗和漢堡等等。但就這粗略的一瞥，可就讓西瑟瞥見了個熟悉的菜式。

  “再來份牧羊人派。”

  “好嘞，牧羊人派要牛肉羊肉，真蔬菜還是蔬菜膏？”只見老板的角膜之上閃過光芒，不用想也知道，這是進(jìn)到了他自己的點單系統(tǒng)里去了。

  “牛肉派，蔬菜膏吧。”以自己目前小小警員的薪資水平，貨真價實的水培蔬菜對自己來說還是太奢侈了點。

  “收您二十二歐元。“一個數(shù)從那嘴里報出，西瑟當(dāng)即伸出手指去比了個手勢，眼前數(shù)字一閃。

  【已轉(zhuǎn)賬22。】

  “收到，客人您等好咯。”

  不再理會老板的話語，回頭找準(zhǔn)了自己那混蛋上司的所在，徑直走到其對坐位置坐下。

  “干下來半天感覺如何？”還沒等自己坐定，格羅茲的一句話就問了出來。

  “還行吧！坐著警車跑東跑西，做做案情記錄什么的，除了沒想到不夜城里頭治安這么差以外其它都還好。”整整一個上午自己腦門里頭NCPD芯片傳來的呼號聲與警車通訊電臺里頭的警告聲可就一直沒停過，剛剛聽見第一第二個的時候還難免有些個緊張，但就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里連著十幾個，幾十個這么過去了，哪怕是他西瑟也不得不學(xué)會麻木。

  而聽了自己的話語，對面的格羅茲一張臉霎時變得極臭：“哼，是啊，治安可真不好，這整整一個早上老子我陪你連著逛了四個場子，我都讓你別急別急，磨一磨時間，可你就是不聽，一個地方搞定了就緊著要結(jié)束出警，你不累我都快累死了。”看來自己這么個“積極態(tài)度”確實是快要給他惹毛了。

  “哈哈……”被自己的上司這么數(shù)落，西瑟也只能嘴上打了個哈哈想著蒙混過去。

  正巧這會二人桌旁走來了個店員，將一杯咖啡，一疊切好的雙份炸魚三明治為格羅茲奉上。

  “我可還沒說完呢。”雙眼藍(lán)光一現(xiàn)，謝過了服務(wù)生，格羅茲的嘴可還不停。

  “我知道你以前見過的警司都是當(dāng)?shù)鼐用裰苯踊ㄥX雇傭的，干得越賣力越好。但這所有的一切在不夜城里可都行不通，不論你干的好或不好，你的薪水永遠(yuǎn)只和你的警銜與資歷掛鉤，一個月就這么點錢你特碼玩什么命啊你？這一個上午老子就算是倒了大霉跟你這忍了，自此以后，再出現(xiàn)我說一你說二，可別怪我跟你撕破臉皮。”赤裸裸的威脅入了耳，一張面容兇戾就在眼前。也正是這一時的所聞所見，算是徹底地殺死了西瑟心里最后殘留著的一點英雄夢。

  一整個上午因四處奔走而上涌的饑餓感覺也被徹底打消。

  “哦。”失落地回應(yīng)了一聲，現(xiàn)在再讓外人來看，哪怕是這一頭粲金短發(fā)也顯不出一點陽光朝氣，一對碧眼更是失去了些許光芒，就好像是丟了魂一樣。

  這般模樣自然也是被格羅茲看在了眼里：“你也別怪我說話傷人，事實如此。”但也就是淡淡的補上了一句，再拿起來了一塊三明治，送進(jìn)了嘴中。

  “這位客人，您點的甜茶和牧羊人派。”冒著熱氣的一盤食物和一盒飲料被端上了桌，西瑟沉默著，瞧了一眼那服務(wù)生，眼前數(shù)字閃動。

  【已轉(zhuǎn)賬4。】

  得了小費的服務(wù)生遠(yuǎn)遠(yuǎn)走開，僅留下來了桌上兩個陌路之人對面而坐。

  不復(fù)先前的精神頭，沉默中的西瑟就像是執(zhí)行命令一般地拿起了勺子，在自己眼前的派里頭攪弄著，攪弄著頂上厚厚一層的土豆泥和底下若有似無的薄薄肉碎。

  “呵。”

  一聲嗤笑，都不知道是在嘲笑著自己的天真，還是在嘲笑著眼前這一盤牧羊人派，總之一聲輕笑出了口。

  舀起來一勺土豆泥混著牛肉碎送進(jìn)了口中，綿軟的土豆泥缺少了油脂的浸潤，少許的合成牛肉吃著也和路邊買的蛋白條沒什么兩樣，甚至于這調(diào)味都與之有著些許的雷同，說不定就干脆就是用的蛋白條，只不過名字叫牛肉罷了。

  垃圾。

  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