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春兄在信中和我說了。”孫老板點頭，“你是想要在自家鎮(zhèn)上開個吃食鋪子，需要什么調(diào)料？”

  “您和我做生意，不怕罕大人找麻煩么？”顧越面露驚訝，他本來以為這生意做不成了呢。

  不過手上一點不閑著，從懷中掏出寫好的紙條，遞交孫老板手中。

  “呵呵，你也太過小瞧我了。”孫老板笑，“我若是受制于他，還沒法在豫寧府做到這么大的規(guī)模。”

  孫老板的確有自夸資本，這一路上居然見著兩家孫記調(diào)料鋪子，連鎖店都開上了。

  孫老板仔細(xì)看過一遍那條子，把東西收回懷里。

  “你這清單上的東西，大部分都好辦，只有孜然和胡椒兩樣……”孫老板做出為難的樣子。

  “此話怎講？”顧越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這兩樣并非我本土產(chǎn)物，即便是我，也得在罕大人手里進(jìn)貨。”孫老板說道，“若是增減數(shù)量等等變動，很有些風(fēng)險啊。”

  “嗯……”顧越沉思。創(chuàng)業(yè)成本當(dāng)然越少越好，顧越心想莫不是孫老板要提價？

  但顧越仔細(xì)觀察他的臉色，卻又覺得不像。

  “孫老板，有什么事，您直說就好。”顧越笑道。

  “你是聰明人，這活計我交給你很放心。”孫老板滿意地摸摸胡子：“你也別擔(dān)心，非但不是違背律法之事，反而是好事。”

  “好事？”顧越好奇心提起來了。

  顧栩挑眉，難道有什么意外收獲？

  “罕大人數(shù)年前在太清觀附近包下了一片山頭，取名椒園，在里面種些天竺作物，好免去長途運(yùn)輸?shù)某杀尽！睂O老板緩緩道，“不過這山頭里頭的作物，他似乎并未按律法向朝廷繳稅。”

  偷稅漏稅？這確實能做點文章。

  “您是從何得知的？”顧越問道。

  “前些日子，我的心腹去太清觀進(jìn)香，無意聽見道士們住的偏房里有人說話。言語間似乎提及，真的賬本被罕大人放在椒園里，我要你去偷它出來，然后利用你背后的勢力，治他的罪。”

  都讓我干？顧越知道外邦人在北秦做生意要繳稅，但外邦運(yùn)進(jìn)來的和在北秦土地上種出來的，要交的稅錢差著不少。這罕大人建椒園好幾年了，估計偷了不少的稅錢。

  “您的意思是，您在其中不插手？”顧越看他，風(fēng)險全讓自己擔(dān)，這不好吧？

  而且他哪里認(rèn)識什么大人物？他是炮灰耶。

  孫老板大笑：“檢舉偷稅無論對什么官員，可都是大功一件，你要將它拱手讓給我？我的條件便是，罕大人倒下后，他的產(chǎn)業(yè)我會接手大半，別說是椒園里的胡椒，你這清單上的東西我都可按半價算給你。”

  顧越心動。

  但整個流程里只有一樣事情不好操作，那就是他根本沒有背景。

  要不要把這大功勞讓給孫老板？

  顧越看了一眼安靜吃點心的顧栩，心里有了打算。

  “孫老板，我先不急著答應(yīng)，一切等我去查驗一番，確認(rèn)真假，我們再談合作的事。”顧越笑道。

  “可以，不過這么重要的消息，你想聽了就走，是不是不太妥當(dāng)？”孫老板放下茶杯說道。

  威脅我嗎？顧越就不是被嚇大的。

  “這事最終辦下來，也是孫老板你得利，現(xiàn)在計較這些微末之事，只怕會因小失大吧。”顧越微笑著說。

  這話里就含著隱隱的提醒。你們不是都以為我上面有人嗎？那就幻想去吧，嚇不死你。

  孫老板果然沉默。他隨即擺了擺手：“罷了，既然博春兄說你人品尚可，我就也相信一次他的眼光。他日你若成事，可不要把我一腳踢開啊？”

  “自然，自然。”顧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