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臉色看不出是信還是不信：“你這模樣，倒是很像當(dāng)年去世的蘇懷月。蘇太傅，你說是不是？”

  蘇老太傅向前一步，老淚縱橫，跪倒在地：“正是！正是像極了老臣那苦命的女兒！”

  沒有皇帝首肯，他絲毫不敢上前認(rèn)親。

  皇帝道：“你叫顧栩？這名字也對得上。”

  “是，是！女兒當(dāng)年從云溪來信，正提及她為剛出世的孩子取了一個栩字……”蘇老太傅想起寶貝閨女，哭得停不下來。

  皇帝抬了抬手。

  立刻有小太監(jiān)搬著椅子上前，扶蘇老太傅起來，坐在椅子上。

  顧栩?qū)@煽情的一幕沒有什么反應(yīng)。

  秦昭月上前道：“據(jù)兒臣所知，顧栩的確是蘇氏后人。”

  朝中眾人嘩然一片。

  “據(jù)臣所知，慎王一家已全數(shù)死在那場大火之中，怎么會忽然又冒出一個孩子？”御史陸信忠皺眉上前道。

  皇帝不語。

  尚書周永思道：“當(dāng)年的記檔，不是說慎王府的遺跡中找到了一具男孩的焦尸？”

  史官林赴上前：“的確如此。不過案卷上也有記載，說不能確認(rèn)那具尸身究竟是不是慎王的獨子顧栩。”

  有當(dāng)年親歷此事的官員也點頭道：“是啊是啊。”

  許安興道：“該不是不知從何處找來的相貌相仿之人，想要渾水摸魚吧？”

  周永思開口嘲諷道：“什么人會易容變換，卻變成一個多年前就死了的罪王之子？”

  許安興皺了皺眉。

  胡孟注也上前道：“陛下！既然是多年前逃過罪責(zé)的罪王之子，如今當(dāng)要抓起來好好審問一番。”

  蘇老太傅有些焦急。

  皇帝沒理會任何人，開口問道：“顧栩，你自己說。”

  顧栩道：“草民幼年受傷失憶，從前之事都記不得了。”

  “你此前有何經(jīng)歷，又為什么陰差陽錯幫了太子？”皇帝道。

  “草民從有記憶時起，就被洛南道的一家農(nóng)戶收養(yǎng)。”顧栩答，“這次前往甘州，是因養(yǎng)父做了些小生意要出遠(yuǎn)門。誰知路上覺察種種疑竇，又與太子殿下偶遇，這才有了所謂功勞。”

  他接著說：“至于我從何而來，為什么到了養(yǎng)父家中，因早年變故，知情人已全數(shù)死了。故而草民無法回答陛下的疑問。”

  秦昭月也笑著說：“父皇，這些兒臣奏折之中均有提及。且先前在豫寧府調(diào)查毒草一事，也是顧栩的養(yǎng)父發(fā)覺種種端倪，我這才與之相識。”

  顧栩驟然將視線投向他。

  皇帝的視線在殿中眾人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御史陸信忠接收到皇帝的信號，上前激昂地道：“陛下！陛下，此事分外要緊，這顧栩真是慎王的血脈么？”

  蘇老太傅感覺到氣氛不對，沒有開口，反倒坐著沉默不語。

  現(xiàn)在不是貿(mào)然認(rèn)親的時候。

  皇帝道：“太子怎么看？”

  秦昭月道：“兒臣覺得，他就是慎王的血脈，自然也是蘇家唯一的外孫。”

  皇帝微微點頭：“只看這臉，就有七分確信。”

  顧栩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