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對他輕笑點頭。

  房門關上，顧朝并沒有走，他知道眼前的人有話要說。

  “顧先生，我看前面院子里的月亮不錯，我們去坐一會？”

  “好啊。”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院子，率先開口的是聞灝，他淡聲道：“我也曾是中原人，與你們同住在申城。我記得申城排上名號的幾大世家里，并沒有顧姓。我看顧先生青年才俊，絕非泛泛之輩，不知出自哪位世家？”

  “聞先生過譽了，我既不是什么世家貴族，也沒有顯赫家世，就只是個普通人。”顧朝語氣溫雅，“不過受人之托幫忙管理公司。”

  “我瞧你與沈先生關系匪淺，你們是？”

  “他是我老板，也是我的恩人。”

  聞灝輕笑，“只怕你們的關系不止這些吧？”

  “聞先生想知道哪些方面，我與阿行的確關系不錯，他的事情我們也都清楚。”顧朝眼底帶著試探看他。

  “沈家，現在好嗎？”

  “您說的哪個沈家？”顧朝輕笑著道：“四家族之首沈氏家族早已在兩年前隕落，現如今的沈家是以沈驍行為主的新沈氏家族。”

  聞灝蹙眉，“你是說沈家隕落？”

  顧朝輕點頭，“申城本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家族衰敗不算什么驚訝之事。”

  “以我之見，沈氏家族在申城根基深重，不可能一夕之間衰敗。是誰對沈氏下的手？”

  “老的不隕敗，又怎么誕生新沈氏呢？”

  聞灝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他難以置信：“是沈驍行干的？”

  “沈氏家族雖百年根基，但一直沒有強悍的繼承人，早晚是別人的餐中之物。再則，沈家就只有沈老先生強撐意義不大，就算無人觸及也是強弩之末。”

  聞灝沉著黑眸，片刻后他問：“那沈老先生現在如何了？”

  “老先生在沈家宣布破產一月后，駕鶴西去。”

  “……”

  聞灝眉頭緊鎖：“沈家現在還有多少人在？”

  “沈譽父子作惡多端，沈家被查封后他們被警方通緝，最終伏法。只不過沈譽在牢中被繁族派來的人殺害，沈廷風越獄后無惡不作，企圖綁架安若威脅阿行，最后也算自食惡果，死在了警方手中。”

  “這么說，沈家所有人都不在了……”

  “還有沈三小姐。”

  “沈驍行他不算沈家的人？”

  顧朝輕笑出聲：“聞先生，你剛才不也沒把他當做沈家人來算嗎？”

  聞灝狠狠怔住。

  顧朝臉上笑意褪去，“還是說在你心里，他根本就不算是沈家人，哪怕他流著沈家的血！”

  過去種種譬如昨日，聞灝意識到什么不可逆轉的事，眼底泛起悔意。

  “聞先生，你還有哪些想要知道的嗎？阿行的事我全知，若您想了解什么，盡管來找我。”顧朝輕笑地道。

  “安若她……她是沈驍行的妻子？”

  “嗯，他們還有個女兒，快要滿一歲了。”顧朝忍不住感嘆：“小姑娘剛生下沒多久，父母就被困漠北，估計現在連兩人的樣子都不記得了。”

  聞灝小心翼翼問，“他女兒叫什么名字？”

  “傾心，沈傾心。”

  聞灝默默記在心里。

  兩人還要說些什么，打著哈欠的何速路過這邊，他瞇著眼睛看清月光下與人交談的顧朝。

  “老顧！”他喊了一嗓子，“睡不睡覺了，我等你夜宵呢！”

  顧朝看了他一眼，歉意地對聞灝道，“抱歉，我們改日聊。”

  聞灝也無心再問其他，點頭與他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