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關于她的事，我不敢一絲怠慢。”

何速驚訝地坐起身，“盛南洲說你心里藏了個人，不會就是……”

他還沒說完，男人輕聲打斷，直言不諱道，“就是她。”

何速蹙眉，“什么時候的事？”他不記得顧朝有說過這事。

“我把她放在心上，距今已經有十二年了。”

何速愣住，“十二年？”

乖乖，上次聽說十二年這個數字的時候還是翻出自己高中畢業照的時候。

他忍不住問，“真能把一個人放心里這么久？”

“從我認識她那年，到現在她活在我心里，一直都沒變過。”顧朝喃喃自語，“我以為時間會讓我忘記她，可是……”他閉了閉眼：“這么多年了，我還是會想她想到睡不著。”

“……”

“她的臉就像昨日剛見過，深深烙在我心上，想忘都忘不掉。”

何速大概能猜到，因為剛認識那會兒，顧朝說他有失眠癥，找他開點助眠的藥。

那時候他作為兄弟以為是工作壓力大，現在才知道竟是這個原因。

……

宋薇薇靠著墻昏昏欲睡，貼著墻面的頭慢慢移動，重心不穩地倒男人肩上。

她驀然驚醒，睜開眼一看竟是靠著顧朝的肩睡著了。身上還蓋著男人的外套。

宋薇薇怔了一下，隨即又坐起身與他拉開距離，身上外套歸還給他。

“抱歉。”宋薇薇又道，“謝謝。”

顧朝盯著她手里的外套，視線又落到她臉上，語氣淡漠：“我們之間只能用這種相處方式？”

宋薇薇勾起眼尾一笑，“不知道顧先生想要哪種相處方式，說來聽聽，我是否能做到。”

她的刻意疏遠，以及漠不關心的樣子狠狠刺痛顧朝的心。

他回過頭，望著對面貼著醫院小貼士的墻，“你真的做好了和他在一起的準備？”

宋薇薇收回手臂，把他的衣服疊好，淡淡地道：“我的任何決定，都應該跟顧先生沒關系。”

“即便他是你的仇人，也要鐘情廝守？”

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她那么大費周章的報仇，最后卻要選擇嫁給季忱！

“如果你真是利用他，現在季家徹底四分五裂，你也該離開他了。”

走廊很安靜，門邊開了一條縫，季忱清晰地聽到他們的對話，身子輕靠著墻，蒼白的嘴唇輕輕抿著。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宋薇薇吐字冷寒，聽在顧朝耳朵里字字誅心，“顧先生，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不要給我添不必要的麻煩。”

顧朝搭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握著，宋薇薇狠心徹底，把外套放在椅子上便起身離去。

男人掌心緩緩松開，指甲深陷皮肉溢出點點血跡，他像不知道疼似的頭往后靠，貼著冰冷的墻面酸澀地閉上眼。

宋薇薇走到拐角處再也沒力氣往前走，身子緊貼著墻，輕側過臉她知道男人靠著同樣的墻在傷心。

她微紅著眼眶，涂著酒紅色指甲的手摁在胸口。

原諒她剛才說的那些傷人話。

她已經深陷復仇泥沼，傷害了無辜的季忱，不能再連累如今熠熠生輝的顧朝。

他出身不好，能遇得志同道合的人走到今天不容易，她已經沒資格站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