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總裁的腦內小劇場
凌晨三點十七分,咖啡杯沿的口紅印已經疊加到第五層。我盯著屏幕右下角的電子鐘,發現視網膜上漂浮著細小的噪點——這是連續加班72小時的后遺癥。
落地窗外暴雨如注,茶水間速溶咖啡機發出垂死掙扎的嗡鳴。當我端著最后半杯濃縮咖啡轉身時,撞上了堪比巴黎時裝周秀場的黑色高定西裝。
蘇總...我的聲音卡在喉嚨里,深褐色的液體正沿著對方價值六位數的袖扣蜿蜒而下。
去人事部結算工資。男人抽出手帕擦拭腕表,鉑金表盤倒映出我蒼白的臉。他眉骨處有道淺疤,讓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添三分戾氣,正是晟世集團最年輕的執行總裁蘇硯。
行政部的玻璃墻后探出幾個幸災樂禍的腦袋。我攥緊杯柄,指關節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卻在抬頭瞬間愣住——蘇硯頭頂浮現出半透明的氣泡對話框,粉色卡通字體正在瘋狂刷屏。
咖啡漬形狀好像前女友的側臉啊啊啊！
保潔阿姨十點才會拖地,蹭到襠部怎么辦！
這實習生眼袋比法斗還重,人事部招人時不測黑眼圈面積嗎
愣著做什么現實中的蘇硯掀起眼皮,薄唇吐出淬毒的字句：需要我教你怎么寫辭職信
氣泡框同步更新：她睫毛在抖！是不是要哭了我最怕女生哭！
現在說咖啡漬很藝術還來得及嗎
救命！她口袋里露出來的是美工刀嗎！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在蘇硯驟然收縮的瞳孔中,指尖拂過他西裝下擺：聽說用蘇打水可以......
更多氣泡噴涌而出：碰到腰了碰到腰了！
她指腹有繭子！是練過鋼琴還是握槍
體溫36.2度,心律92,瞳孔擴張0.3毫米——停！我不是人體掃描儀！
滾去監控室刪記錄。蘇硯突然后退半步,耳尖泛著不自然的紅,今晚的事敢泄露半個字......
監控拍到我同手同腳走路了必須銷毀！
她身上有雪松香,和妹妹用的助眠噴霧一樣。
為什么行政部還在看熱鬧！明天就把透明玻璃換成磨砂！
我望著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發現每個路過的職員頭頂都飄著彈幕。財務總監王磊經過時,金色氣泡顯示著：新包是A貨,千萬不能被Linda發現,而他身后的實習生對話框赫然是：好想掀開蘇總襯衫看看腹肌。
當蘇硯再次出現在晨會現場時,我正對著他頭頂持續輸出的吐槽憋笑到內傷。
這就是你們熬通宵做出來的方案蘇硯將企劃書摔在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某頁報表,環比增長率2.3%不如去街口賣煎餅！
懸浮在他太陽穴旁的氣泡正在咆哮：第三段第二行公式錯誤當我看不出來嗎！
穿紅裙子的女人為什么總撩頭發發際線粉要掉了！
空調溫度太低,我的鼻尖肯定凍紅了......
我舉起激光筆時,蘇硯警告性地瞇起眼睛,氣泡框卻誠實地飄出：她今天涂了橘色唇膏,像卡戴珊家那個會唱歌的南瓜。
關于環比數據異常,是因為上季度并購案導致基數虛高。紅光點精準落在報表角落,如果剔除非經常性損益,實際增長率應該是7.8%。
滿室寂靜中,蘇硯的指尖在桌面上彈奏著不存在的鋼琴鍵。氣泡框開始滾動播放：她怎么知道我要說這個！
財務部那個綠領帶在瞪她,今晚就讓他去非洲分公司數斑馬！
等等她剛才是不是對我眨眼睛了
實習生。他突然站起身,定制西裝在腰線處收出鋒利折角,下午的跨國會議,你來做記錄。
我跟著他穿過走廊時,發現每個擦肩而過的員工都在上演內心戲。前臺姑娘頭頂飄著蘇總走路帶起的風里有檀香,而保安大哥的彈幕是這屁股比我老婆在健身房舔屏的教練還翹。
茶水間的咖啡香混著蘇硯袖口的冷調香水縈繞鼻尖,他忽然轉身將我困在自動販賣機前。
你很擅長觀察。他的拇指按在我鎖骨處的工牌上,體溫透過襯衫滲入肌膚,但有些秘密......
無數氣泡在此刻轟然炸裂：
工牌照片比本人丑十倍！
這個壁咚角度是不是太刻意了
快發現我在偷看你的睫毛啊笨蛋！
玻璃幕墻外驚雷乍起,蘇硯的瞳孔在閃電中映出奇異的重瞳。某個模糊畫面突然刺入我的腦海：暴雨夜翻覆的轎車,后座散落的藥瓶,還有浸泡在血泊中的......
蘇總！秘書的驚呼打破僵局,實驗室的加密文件被黑了！
男人眼底的漣漪瞬間凍結。他松開手時,我分明看見那個優雅的氣泡框里閃過一行血色小字：
那件事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第二章：人形同聲傳譯機
蘇硯的袖扣在電梯頂燈下折射出冷光,我抱緊會議資料縮在角落。金屬鏡面映出他正在整理領帶的動作,以及頭頂持續刷新的彈幕：為什么日方代表都是河童發型松本社長的假牙會不會在鞠躬時飛出來。
把第三季度財報翻譯成片假名。蘇硯突然開口,我手忙腳亂去接平板時,發現他耳后沾著片玫瑰花瓣——從今早捧著999朵玫瑰闖進公司的狂熱女粉身上飄落的。
她鼻尖沾到粉底了。
發旋居然有兩個,像貓耳朵。
現在提醒會不會被當成性騷擾
我借著電梯鏡面擦拭鼻尖,蘇硯的喉結可疑地滾動兩下。當提示音在28層響起時,他頭頂突然炸開煙花特效的彈幕：等等！我忘記換掉海綿寶寶內褲了！
會議室門打開的瞬間,我精準捕捉到松本社長頭頂0.5秒的假發片位移。蘇硯流暢的日語問候脫口而出,意識流彈幕卻在咆哮：他發際線粉蹭到衣領了！要瞎了！
こちらこそ、お會いできて光栄です（我也很榮幸見到您）。我九十度鞠躬時,聽到蘇硯的心聲突然切換成《聰明的一休》主題曲。他在用童年動畫主題曲對抗社交恐懼。
蘇さんは若いですね（蘇先生真年輕啊）。松本社長抬手整理領帶,鑲鉆袖扣在投影儀光線下閃過詭異藍光。蘇硯表面微笑,內心彈幕突然變成亂碼：あの...壽司...すみません...該死！怎么切回中文輸入法！
我猛地舉起咖啡壺：松本様はブルーマウンテンがお好きだと伺いました（聽說您喜歡藍山咖啡）。
蘇硯的瞳孔微微擴大,彈幕彈出煙花：天降救星！漲工資！漲雙倍！
松本社長驚喜的表情在嗅到咖啡香時凝滯——這是我從后勤部偷來的陳年存貨,聞起來像泡過臭襪子的鞋油。
完蛋要穿幫了！蘇硯的指尖開始敲摩爾斯電碼,SOS的節奏快把實木桌面鑿穿。
実は...我掀開壺蓋任氣味彌漫,これはジャコウネコの糞から採取した（其實這是麝香貓糞便采集的）。
滿室寂靜中,松本社長的假牙緩緩滑出0.3厘米：まさか...コピルアク（難道是貓屎咖啡）
正是。蘇硯突然接話,袖口擦過我手背時傳來輕顫,她怎么知道這老頭就好這口重口味！
當松本社長陶醉地續杯時,我瞄見蘇硯在會議桌下給我比大拇指。他的袖扣映出我憋笑到扭曲的臉,以及他同步更新的彈幕：救命她歪嘴笑的樣子好像可達鴨！
簽字筆在合同上劃出最后一道弧線時,水晶吊燈突然熄滅。我下意識抓住蘇硯的手腕,觸到他脈搏每分鐘110次的震顫。
非常抱歉！電路故障正在搶修！秘書的聲音從走廊傳來。黑暗中,松本社長的假發片終于不堪重負,緩緩飄落在我的會議記錄本上。
蘇硯的呼吸近在咫尺,彈幕變成熒光字體：別轉頭！我右臉粘著咖啡漬！
她手腕好細,會不會被安保處的狼牙棒打折
松本的假牙在反光！好像夜光手表！
我摸出手機打開閃光燈,正照在蘇硯用領帶擦臉的滑稽姿勢上。他僵成一座大衛雕像,彈幕炸成煙花大會：滅口吧！就現在！
蘇總,這里有份加急文件。我故作鎮定地遞過記錄本,完美遮住他臉頰的可疑污漬。他接過時小指擦過我掌心,一段記憶碎片突然刺入——
暴雨夜,少年跪在手術室前撕扯頭發,指縫間露出染血的實驗報告。監護儀的長鳴聲中,機械女聲冰冷重復：腦神經鏈接中斷,第1024次實驗失敗。
你臉色很差。蘇硯突然湊近,彈幕切換成擔憂模式：低血糖中暑還是被我的美貌震懾了
我后退半步撞上文件柜,他伸手護住我后腦勺的瞬間,燈光大亮。
松本社長正摸索著尋找假發片,蘇硯的指尖從我發間拈起一片玫瑰花瓣。他頭頂的彈幕突然靜止,浮現出加密文件般的亂碼字符,直到秘書沖進來尖叫：服務器機房起火了！
安全通道的綠光映著蘇硯緊繃的下頜線,我跟著他沖向樓梯間時,發現他的手機屏保是張模糊的合影——穿病號服的少女在櫻花樹下比耶,背后建筑掛著神經再生研究所的牌子。
待在這里。他在機房門前脫下西裝外套,煙霧中傳來設備爆裂的脆響。我抓住他袖口瞬間,大量記憶洪流涌入：
穿著白大褂的蘇硯在實驗室狂奔,試管架在爆炸氣浪中傾倒；電腦屏幕閃爍紅光,標注著意識上傳進度87%；最后畫面定格在染血的工牌,名字處打著馬賽克,職位欄卻清晰寫著——首席實驗體。
你看到了蘇硯突然轉頭,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情緒翻涌。他袖口的玫瑰香氣混著焦糊味,讓我想起記憶里那些破碎的藥劑瓶。
消防鈴聲中,他頭頂緩緩升起灰色彈幕：如果注定要消失,至少要把實驗數據......
蘇總！我舉起不知誰塞來的滅火器,您妹妹喜歡的那個虛擬歌姬...故意停頓半拍,是不是叫初音未來
他瞳孔劇烈收縮,彈幕炸成漫天星辰。我按下滅火器噴口的瞬間,泡沫吞沒了所有未盡之言。
當晚十點十七分,我在監控室回看機房錄像時,發現蘇硯溜進安全通道。紅外鏡頭里,他正蹲在配電箱后面啃辣條,包裝袋上印著死神辣度,未成年禁止食用。
鼻涕要流到領帶了！
為什么便利店阿姨要用憐憫的眼神看我！
妹妹說過吃辣能分泌內啡肽...騙人,根本只想哭！
我憋笑到渾身發抖,直到手機震動彈出加密郵件：【2009年仁和醫院車禍記錄已銷毀。】發件人ID是一串亂碼,但縮略圖分明是蘇硯實驗室的工牌照片。
走廊傳來腳步聲,我快速清空瀏覽記錄。蘇硯帶著一身辣條味推門而入時,頭頂彈幕正在哀嚎：她肯定看見我偷吃了！滅口還是求婚在線等急！
實習生。他拋來車鑰匙,故作冷漠的聲線里混著鼻音,送我回公寓。
雨刮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扇形,我瞄見后視鏡里蘇硯正在和衛衣抽繩搏斗。他的彈幕隨導航語音起伏：左轉...她脖頸那顆痣好像星座圖...前方三百米...洗發水是蜜桃味還是草莓味...
蘇總。我在紅燈前停下,您手機一直在震。
他慌亂關掉跳出來的B站推送,封面是《霸道總裁的千層套路》宅舞視頻。彈幕徹底瘋狂：社會性死亡預備——
暴雨砸在天窗上,我裝作沒看見他通紅耳尖。當導航顯示到達高端公寓時,蘇硯突然按住我解安全帶的手：你相信人類意識可以數據化嗎
他的瞳孔倒映著儀表盤藍光,像兩簇跳動的電子火焰。手機在此刻響起特殊提示音,我瞥見鎖屏通知：意識轉移計劃第2階段啟動。
我信。我按下車門開關,雨聲吞沒了后半句：就像我相信您偷吃辣條的樣子更有人味。
尾燈消失在雨幕中時,我摸到口袋里不知何時多出的U盤。金屬外殼刻著小小的數字：1024。
第三章：霸道總裁變形記
高腳杯折射出水晶吊燈的光斑,我第27次調整耳麥位置。蘇硯站在香檳塔旁,黑色燕尾服襯得肩線筆挺如刀,如果忽略他頭頂持續抽搐的彈幕：救命香檳塔像多米諾骨牌左邊第三個禿頂在學我端酒杯姿勢侍應生托盤在抖！要灑了要灑了！
這是晟世集團捐建的第十所希望小學。主持人聲音響起時,蘇硯喉結滾動三次,指尖在袖口內側敲出《致愛麗絲》前奏——他每次緊張都會無意識彈奏妹妹最愛的鋼琴曲。
我捏著耳麥提醒：蘇總,該您致辭了。他轉身帶起一陣雪松香風,彈幕突然卡頓成老式電視機雪花噪點。這個癥狀從我們踏進宴會廳就開始發作,每當有人靠近他三米內就會觸發。
燈光太亮...呼吸...妹妹手術室的無影燈...
領結要勒死我了...
第七排戴翡翠項鏈的女人在錄像,鏡頭別對準我左臉...
蘇硯握住話筒的指節泛白,嗓音卻平穩如新聞主播：教育是通向未來的橋梁。與此同時,他頭頂炸開血紅彈幕：要昏倒了！現在裝心梗還來得及嗎！
我踩碎裙擺下的珍珠耳釘,清脆裂響引得眾人側目。蘇硯趁機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我高舉的簽名板。他后頸滲出冷汗,彈幕恢復成顫抖的幼圓字體：她今天噴的香水像妹妹種的藍風鈴...
蘇先生,能談談您持續資助特殊兒童的原因嗎翡翠項鏈女士突然發難,鏡頭直懟他微顫的睫毛。
不能說妹妹的事...協議第13條...
胃部PH值正在下降...
她粉底卡在法令紋里好像黃土高坡...
我抓起香檳杯跨步上前：請嘗嘗我們為自閉癥兒童研發的無酒精起泡酒。深紫色液體潑灑在對方真絲禮服上,蘇硯的彈幕炸成煙花：干得漂亮！明天就給你換鍍金工牌！
騷亂中,我拽著他躲進幕布后的應急通道。黑暗放大了他紊亂的喘息,彈幕在視網膜上拖曳出殘影：她的脈搏好快...108110我為什么要數這個...
蘇總知道普魯斯特效應嗎我按下消防栓紅燈,暖光勾勒出他泛青的眼圈,特定氣味能喚醒記憶。比如您現在身上的廣藿香,讓我想起實驗室小白鼠的墊料。
他猛地扣住我手腕,力道大得驚人。記憶洪流沖破屏障——穿著病號服的少女蜷縮在觀察艙,電子屏顯示意識同步率79%；少年蘇硯攥著注射器扎進自己脖頸,鮮血順著編號1024的工牌滴落；最后畫面是漫天火光中,少女的虛擬影像在數據流里微笑。
你果然看到了。蘇硯的瞳孔映出我額角的冷汗,三年前那場...警報聲突然炸響,他把我推進雜物柜。透過百葉窗縫隙,我看到翡翠女士正用紫外線掃描他剛才站立的位置。
是星周刊狗仔！彈幕切換成戰斗模式,領帶夾里有微型攝像機！
安全通道密碼被篡改過...
她鞋跟藏著電擊器！
蘇硯扯下領結纏住手掌,突然轉頭問我：會打架嗎沒等我回答,他抄起滅火器砸向通風管道。粉塵彌漫中,我聽到他帶笑的彈幕：妹妹說關鍵時刻要相信直覺——閉眼！
身體先于意識行動,我旋身高踢正中偷襲者手腕。攝像機墜地瞬間,蘇硯用領帶捆住對方腳踝,動作熟練得令人心驚。翡翠女士的假發脫落,露出寸頭上猙獰的刀疤。
告訴林董...蘇硯碾碎存儲卡,碎屑從指縫簌簌而落,下次派個不會同手同腳的特工。
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我發現他袖口滲出血跡。彈幕輕飄飄閃過：妹妹移植腎臟前也這樣流血不止...,又被迅速替換成訂十個草莓蛋糕能補充血小板嗎。
逃生通道的聲控燈隨著我們腳步聲漸次亮起,蘇硯的影子在墻上拉成搖晃的細線。他忽然停步,從西裝內袋摸出鐵盒,抖出兩粒印著α-1024的藍色藥片。
抗凝血劑。他仰頭吞咽時,喉結處淡色疤痕若隱若現,別用那種看絕癥患者的眼神看我。
我按住他欲蓋彌彰的手：您知道嗎人在撒謊時,會不自覺地重復對方最后一句話。
彈幕炸出一串亂碼,最終定格成褪色老照片般的記憶畫面：暴雨夜的電話亭,少年蘇硯對著聽筒哽咽：器官捐獻協議我簽了,求你們繼續用藥...她今天笑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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