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家不能回
蕭良找來一根長樹杈子,將老人拉了上來:
“老伯伯,你怎么跑這溝里來了?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也就清明節(jié)前后鎮(zhèn)上會組織學生進山掃墓。要不是我夜里沒事爬山經(jīng)過這里,老伯伯你自己沒有辦法爬出來,可能七八天都不會有人經(jīng)過啊。”
“唉,人倒霉喝水都塞牙——老頭我多管閑事,被人推到溝里的。”老者自嘲說道。
蕭良簡單看了一眼老者的傷腿,腳踝高高腫起,看不出是簡單崴傷還是骨折。
蕭良抬頭見老者在打量自己,知道自己經(jīng)過這一夜折騰,衣衫破了好幾處不說,鼻青臉腫,身上還有多處擦傷,淡定的說道:
“我從北邊登山,想著到梅花嶺看日出。梅花嶺前有松樹谷,坐山頭看日出最壯闊,卻不想半夜爬山也滾到山溝里了,差點摔個半死。我也是倒霉喝水塞牙縫,老伯伯你卻是幸運,要不是我摔了這一跤,只能從南邊找路下山,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有人經(jīng)過這里呢!”
蕭良打量老人七十歲左右的樣子,哪怕被困溝底折騰了一夜沒能爬出來,精神卻不萎靡。
他心里有些奇怪,紅軍墳安葬的那些烈士都是六十多年前犧牲于此的,老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論年紀也不像那個時代就參加革命的老紅軍,為什么一個人進山祭拜先烈,是那些安葬于紅軍墳的先烈后代?
從紅軍墳附近出山有還有六七里地,蕭良在晨光里背老人下山,不過他很快就注意到他的謊言并不能騙過老人。
他的謊言可以糊弄普通人,身上的淤傷以及襯衣破裂都可以解釋,但老人很顯然早就認出他手腕上被手銬勒出的淤傷;他一路上有一茬沒一茬的搭話,也沒能套出老人的真實身份。
不過,前世整個東洲市會單為老人的事大動干戈,掀起一波“嚴打”,想來即便退休多年,在江省的影響力也非常一般就是了。
只是,蕭良無意此時就直接跟老人說他的事。
他此時說出被陷害這事,然后投案自首,以老者的身份出面干預(yù),估計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證據(jù)不足、撤消立案,但想將肖裕軍送進去,難度很大。
這個年代人言可畏,他不將肖裕軍這些人送進去,僅僅是撤消立案,他是很難真正意義上還以“清白”。
而至少在表面上,是何紅報警告他意圖強奸,肖裕軍在何紅家院子里逮住要逃跑的他,然后糾集附近的村民將他扭送到派出所接受調(diào)查。
他手里并沒有直接的證據(jù),能證明自己是被設(shè)計陷害的。
他前天被杜學兵強拉去喝酒,之前留在宿舍里能證明南亭果汁廠存在嚴重問題、能從側(cè)面證明他被陷害的審計材料,此時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落到肖裕軍手里了吧?
還有一個,蕭良前世經(jīng)歷那么多事情,又怎么可能不知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