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nèi)有一瞬間空氣冷寂。

仿佛連氣息都凝結(jié)成冰了似的，沒有半分流動。

這樣壓抑可怕的情況下，姜山山用力捏著方向盤，才勉強能克制住自己心底不斷洶涌的情緒！

她有喜歡的人了！？

她竟然說喜歡張哲！

“什么時候開始的事？你先前還說沒有喜歡的人，我明明警告過你，在學(xué)校不允許談戀愛！王祁愉，你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里！”

王祁愉：“我已經(jīng)畢業(yè)了。”

“答應(yīng)你也好，為自己好也行，高中畢業(yè)之前我沒有談。我考試的成績不差，志愿錄取也不錯，我能上海大，能上自己喜歡的專業(yè)。現(xiàn)在我十九歲，可以談戀愛了！”她苦澀地笑開，“難道，我要一輩子不談？不結(jié)婚？不嫁人？你也要這樣管我一輩子？”

“我……”姜山山說不出話。

她卻分明感覺到了他的退卻。

“既然不能，那我和別人談戀愛有什么不好呢？張哲人品好，成績好，家世也不錯，他很喜歡我。”

“那你呢？！”姜山山脫口而出，“你也喜歡他？”

“……”王祁愉并不說話。

她如今是看開了，反而能淡然處之。

既然終究不是自己的，早早想開了，放棄了，總比日日折磨來的好。

反而輪到了姜山山備受折磨。

他幾乎是立刻扣住了女孩的手，追問，“你喜歡他，那我呢？”

“什么？”

……

空氣又一次安靜。

王祁愉眼底有過一閃而過的驚喜，而后又在下一瞬湮滅。

“我是說，張哲是你喜歡的人，那我，算什么？”

“哥哥。”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

那樣英俊的一張面龐，五官立體、俊秀，一雙眸深邃，幾乎完全遺傳了姜姨和厲叔的優(yōu)點，鼻梁高挺，連嘴唇都恰到好處的薄厚。

甚至，皮膚撫上去，也沒有任何粗糙的感覺，反而格外細(xì)膩光滑。

是她見過皮膚最好的男孩子。

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王祁愉幻想過自己撫著他的臉，讓他低下頭，將唇落下……

可如今，她終于撫到了他的臉，卻是因為要徹底放棄他。

“是哥哥呀。”

王祁愉眨巴了下眼睛，笑得格外燦爛，“不然，還能是什么呢？”

……

“是啊，不然，還能是什么。”姜山山打開了車門，終于放她離開。

隔著深黑色的車窗，他靜靜望著女孩離開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