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0章 她需要的不是原諒而是信任
顧歸帆大概是那張照片里最無辜的人了,甚至他本可以不出現(xiàn)在那個場合。
無論從前種種如何,這一刻她對他的歉意都再真切不過,只是他們兩個之間提這些,原本就是件讓人感到悲哀的事。
顧歸帆也有些不適應(yīng),他對這個話題避而不談道:“我不會對外提起這件事的,但有幾個熟人似乎把照片里的我給認出來了,你認為應(yīng)該怎么辦?”
他并非沒有自已的看法和主意,但她的想法終歸是更重要。
容易已經(jīng)給荷花倒了太多苦水,一想到自已要繼續(xù)給對方灌輸負能量,心底難免感到不好意思,于是便沒跟他客氣,逮住他這個現(xiàn)成的傾聽者將上午的事說了一通:“總之我有點麻煩。”
“那個爆料帖子里的事你應(yīng)該也看到了,我想發(fā)帖人要么是跟顧正明有仇,要么是對我有誤會,不過我沒時間分辨這些,已經(jīng)讓法務(wù)部去處理了。”
能用金錢或者法律手段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只是事情真有這么簡單么?
容易辦公室的朝向極好,即便是在深秋季節(jié),也一樣能夠照到陽光,可她坐在這里卻覺得遍體生寒,就好像當(dāng)年出國前夕的噩夢又上演了似的。
明明她根本就沒做過,但除了親人以外的其他人全都認定她做過,就連顧歸帆也只是在外人面前表示對她的諒解。
可她需要的分明不是原諒而是信任。
容易攥緊了聽筒,打定主意如果聽到他說安慰的話,馬上就掛電話,然后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但他最近做事總是這樣不走尋常路。
“外面的傳聞還是要想辦法澄清的,如果你有需要,隨時聯(lián)絡(luò)我就好,相比于顧正明,我出面應(yīng)該能更合適,畢竟照你的說法,他很可能已經(jīng)激怒了發(fā)帖人,最好還是不要雪上加霜了。”
顧歸帆話里帶上了他自已都不曾察覺到的私心,他不再是從前那個一無所有的少年了,只要她需要,他馬上就能夠站出來。
容易連被他照本宣科地分析此次麻煩中失誤的打算都做好了,結(jié)果卻猝不及防地聽到這么一句,差點就想問他這些年來是不是在國外留學(xué)時吃錯藥了。
“你——”
她話剛說了個開頭,辦公室門先被人叩響了,從如此急躁的節(jié)奏來看,來人九成九是荷花,當(dāng)即改了口:“你等我一下。”
兩人很有默契,誰也不想掛斷這個久違的電話。
這么多年過去,容易仍舊沒有真正把顧歸帆從自已人的范疇中剔除出去,故而完全沒樹立起跟荷花談事要防備他的觀念。
荷花更是完全不曾想到她會在保持通話的狀態(tài)下讓自已進去,風(fēng)風(fēng)火火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容易不認為她會用這樣的表情說一個好消息,誠懇道:“我選擇沒那么壞的那個。”
荷花大剌剌地在辦公桌對面的沙發(fā)椅上坐下,憤憤不平的先往桌子上拍了一掌:“你之前說的對,顧正明不是個好東西,我一定要去跟安董說明情況,爆料人根本就是他的前女友!”
這個消息倒是絲毫不出容易的預(yù)料,她噢了一聲問:“你剛剛說這是個好消息,是不是意味著不用走法律手段了?”
顧正明雖然是個花蝴蝶,但從他的談吐和家世來看,女朋友大概率也是勢均力敵。
荷花給予了肯定的答復(fù):“雖然你們不認識對方,但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多打探一下肯定是能聯(lián)絡(luò)上的,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想她一定是沖動了而已,冷靜下來自已就會后悔。”
既然是一個圈子里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得照顧一下對方家里人的心情。
容易恨不能把一口氣彈出九曲十八彎:“我早就說最討厭人情世故了,她一時沖動,我就要背上個破壞他人感情的黑鍋,怕不是應(yīng)該謝謝她讓我免去了被罵腳踩兩條船的麻煩。”
她已經(jīng)把自已正在打電話的事給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抬起雙手捂住臉,長長地嘆了口氣。
聽筒另一邊的顧歸帆不便隨意參與到她們討論的公事中,卻又怕自顧自掛電話的話,等她想起來了會有所誤會,索性將手機放到桌面上,然后兩不影響地繼續(xù)處理工作。
另一邊,荷花已經(jīng)很是同情地說起了壞消息。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不那么好的消息,我聯(lián)系發(fā)帖人的速度晚了一點,對方情緒激動,在跟網(wǎng)友對線的時候把顧正明和顧歸帆之間的親屬關(guān)系給拋出來了,揣測你對堂兄弟兩個人下手。”
容易把呼出去的氣又給吸了回去:“我決定了,必須走法律手段,就算她是我親戚,我也絕對跟她沒完,把她電話給我,我要親自去跟她對線!”
荷花顯得有些猶豫:“我早知道你會生氣,不過現(xiàn)在這么做對解決問題無濟于事,至少她沒有把顧正明的身份直接抖出去,所以他和顧歸帆目前都還沒被人扒出來,問題還是能解決的。”
事情之所以要兜著圈子說,就是怕容易受不了這莫名其妙的誹謗,其實她又何嘗不生氣呢?只是顧正明前女友的身份讓她不得不和稀泥。
“你還記得你在加拿大留學(xué)時的寄宿家庭吧?顧正明的前女友是那對老夫婦堂弟的女兒,雖然關(guān)系有些繞,但他們家人丁凋零,僅存的親戚就這幾個了,而且她父親跟你父母認識的。”
容易怔了一下,在腦海中很是努力地搜尋了一番才把這個關(guān)系理清楚,隨即疑惑不已的詢問:“你說她是梁家的女兒?我記得他們家的人大都留在國外發(fā)展了,怎么會扯上關(guān)系?”
荷花無論如何不能實話實說,唯有甩鍋給顧正明:“聽說是為顧正明回的國。”
容易仿佛看到一團毛線在眼前繞來繞去,半晌擠出一句:“呵,他魅力還真是不小,這都沒被人給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