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監視我嗎
豐樂樓頓時四下俱靜,針落可聞,樓中的客人和香師靜在原地,大氣不敢出,只有各人的眸光在半空碰撞。
江定安亦巋然不動,有些慌亂地看著其他人。
蕭管事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如今的局面,笑著迎了上去,“不知是何方貴客造訪?”
杜筱清并未看她,轉而向旁人要了紙和筆,示意其將紙筆遞到香師手中。
顫顫巍巍接過紙筆的香師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杜筱清面色和緩,溫聲道:“諸位娘子可將認識的香師姊妹寫下來,隨后我會將諸位一一平安護送歸家。”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香師們面面相覷,又驚又喜。
蕭管事聞言目露陰狠,道:“官爺,這些娘子都是我聘來做事的,實打實給了聘銀,您怎么說得好似我們豐樂樓強迫她們一般?”
杜筱清側眸睨了她一眼,鳳眸冷冽,眸底竟比萬里雪原還要冰冷,那蕭管事打了個寒噤,不敢再言。
江定安終于明白過來,杜筱清是為了讓這些娘子早日掙脫禁錮才貿然出手。
杜家竟出了一個這樣的人,她心內泛起細微波瀾。
眾位香師起先還猶豫不決,直到江定安上前打破僵局,提筆在薄紙上落下朝娘子與丹娘子的名字。
雖說她們二人已經離開豐樂樓了,難保歸鄉途中不會出現意外,還是讓杜筱清派人盯著比較安全。
杜筱清淡看她一眼,看到江定安身上紅綃映著雪膚,渾然一個冰雪堆砌的玲瓏美人,不由地垂下長睫,避開她清明冷淡的眼眸。
江定安一手托著粗紙,一手執筆,微微垂著頭,松松的發髻順勢垂落下來,落在肌膚透亮的雪肩上,有幾縷發絲滑落在鎖骨陷下的小窩上。
這一縷發絲牽動大堂中不少人的目光,江定安并未察覺,寫完名字將紙筆傳遞下去,旋即退在一邊。
杜筱清目光微動,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已有香師上前為江定安披上衣衫。
江定安接了衣衫,朝那位娘子感激一笑,一笑生輝,厚重而粘稠的目光如雨落在她的笑靨上。
這下江定安也感覺到不對勁了,她頓時斂了笑,圓眸中閃爍的微光如同白刃般刺眼,在場之人皆是一驚,想不到年輕冶艷的女娘竟也有不可冒犯的凜然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