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年少時(shí)是這般身份，怎會(huì)只留半條命入宮為太監(jiān)。

    魏思源也道：“沈兄莫不是喝醉了，不說是在翰林院就算上這天下衙門，哪個(gè)有你這般好的福氣。”

    哪個(gè)？沈循用手狠狠指了指魏思源道：“魏兄算一個(gè)，還有翰林院的曾寂，他每日去華蓋殿聽政議，實(shí)在惹人羨慕。”

    窈娘心頭一跳，想起方才見過的目光，竟然看不出他如此有能力。

    黃辛大按下他的手臂，道：“若說羨慕，其實(shí)天下讀書人最該羨慕的是次輔大人。滿腔才華與抱負(fù)能在朝堂上施展，推翻舊歷換新政，救民生于水火哪樣不是你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

    窈娘聽得此也暗自點(diǎn)頭，世人對(duì)沈謙的評(píng)價(jià)好壞參半，可他所作所為皆是為國為民。

    魏思源也道：“我在戶部最是清楚，若非次輔執(zhí)掌戶部，如今國庫怕還是入不敷出，我若今后學(xué)得大人半分能力，也不枉入世一遭。”

    聽得兩人都在說沈謙的好話，沈循冷哼了聲轉(zhuǎn)頭問窈娘，道：“你呢？你覺得三叔如何？”

    沈謙好整以暇地靠墻坐著喝茶，握著茶盞的手頓了頓。

    窈娘似斟酌許久，才道：“妾不知朝堂之事，但在家中見過三老爺幾次都是極和善的，即使對(duì)下人也從不為難，是真君子。”

    聽得此話，沈謙微蹙多日的眉難得舒展，唇角上揚(yáng)一個(gè)弧度，倒是心滿意足的模樣。

    話一落，桌上的氣氛就顯得說不出的微妙，三人都覺得沈謙好，逼得沈循仗著酒意滿飲了一杯酒道：“好！次輔自然是最好！”

    此時(shí)窈娘的心卻沉到了谷底，她雖敬著沈謙卻因共夢之事羞于見他，也害怕見他。

    兩人從眼神交匯到悱惻纏綿，若是共夢不知到底是誰主動(dòng)誰被動(dòng)，到底第一次碰觸與交歡是誰的意愿，她不敢深想。

    酒壺的握柄將她的手勾的疼，她低頭看著自己被銀柄壓上印子的手心愣了愣，她打心底相信沈謙是真君子，可既是真君子，他怎能對(duì)她有情。

    然若無情，為何又要與自己在夢中糾纏。

    低頭沉默看著茶湯的沈謙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無奈一笑，喃喃道：“真君子？非也非也，我亦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