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知玄山,出事了
“嗯。”宋聞淵淡聲應道,走到近前轉首吩咐鑒書,“將人帶出去。”
說的自然是醉歡樓的兩位姑娘。
原是找來唱戲的,沒成想最后變成了來看戲的,綠荷和小柔都自覺這價格不菲的出場銀子賺得多少有些虧良心,是以此刻格外聽話,朝著眾人屈了屈膝,轉身跟著鑒書出去了。臨出門之際,又聽宋聞淵說道,“今日于此處所見、所聞,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二位自行掂量斟酌。”
他聲線平靜低沉,語速也溫緩從容,不帶半分威脅警告,只落在耳間卻又似分量極重,兩位姑娘連連頷首保證著,直到宋聞淵低低“嗯”了聲,才如蒙大赦趕緊離開。
宋聞淵這才轉首看向元戈,一雙墨色的眸子幽邃似淵,“圣旨賜的婚,溫小姐就算想要成人之美,只怕也是有心而無力——這一點,我以為溫小姐應該已經很明白了。”
太明顯的意有所指,元戈摸了摸鼻子,暗道這廝不就是暗示之前溫淺尋死覓活地都沒毀掉這樁婚事嗎?說起來,明明倆人都不樂意,怎他就只袖手旁觀地看著?要論陰陽怪氣,元戈也不輸,淡哼道,“說來也是……小女畢竟人微言輕,若宋大人當真心有所屬,也不必小女相讓,直接去陛下面前請道休妻的旨意,也就是了。”
他喚她“溫小姐”,她便喚他“宋大人”。
宋聞淵愈發(fā)壓了嘴角,“還好,不及二殿下簡單。”言下之意,即便如此簡單的事情他也不曾為你去做。
元戈一噎,這句話對她沒有半點殺傷力,但對“溫淺”卻是致命的。那個她一心喜歡著的男人,在她被流言吞沒的時候都不曾站出來證一句清白,他任由流言發(fā)酵、事態(tài)惡化,他任由那個姑娘站在朱雀橋頭以死證清白。
甚至……這道溫宋兩家的賜婚圣旨背后,也有那人推波助瀾的功勞。
元戈垂著眉眼站在那里,心下卻沒來由地有些煩亂,暗道不管是皇室二皇子、還是恪靖伯府三公子,同她有什么關系?竟生了這莫須有的氣來。她瞪了眼宋聞淵,冷哼,“倒是本小姐多管閑事了,往后再有這些個金鳳凰銀雀兒的,直接讓人送棲遲閣去,倒也眼不見心不煩。”說罷,竟是直接轉身就走了。
宋聞淵轉身看去,就見著小姑娘秀發(fā)被風撩起,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脖頸,小巧的耳垂上墜著顆不大的珍珠,一時間竟分不清是珍珠更白、還是那肌膚更白……他還什么都沒說呢,她反倒生氣了,心氣兒真大,還有些不講道理。
宋聞淵正欲喚人,見著匆匆進門與元戈擦肩而過的少年時,到了嘴邊的話就頓住了。
元戈也見到了,氣頭上的她差點和來人撞了個滿懷,險險避開時無意間掃過對方腰間掛著的一個劍穗,目光微微一滯,再一次看向這個少年,只對方已經錯身,只看到個疾步過去的背影,很陌生,該是不認識的。
只是那個劍穗,有些眼熟。
許是錯看,畢竟只粗粗看了一眼,劍穗相似的有太多……元戈搖搖頭,轉首離開。
而那少年也沒注意自己差點撞到的是誰,只匆匆入內,拱手,聲音很低、語速卻很快,言簡意賅直奔主題,“主子……知玄山,出事了。”
宋聞淵一怔,但他仍只是淺淺點了點頭,轉首看向李氏,淡聲喚道,“大嫂。我家夫人年歲尚小,性子頑劣,您多擔待。只她有句話說得很對,我院里的事情就不勞大嫂操心了,像昨日那種事情,我不想再有第二次,否則也不必她動手……您該是已經知道我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