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的人我護得住
提起元戈,在場四人各有各的沉重。
金彧年捏著最后一口茯苓糕,悻悻擱在了一旁,半晌,打破了這沉悶,“誒,我說,那這東西……是毒嗎,有解藥嗎?”
“事關元岐,依著她的性子此毒若是有解,只怕將天底下翻個遍她也得把解藥找出來。”許承錦緩緩靠向椅背,眉目微闔,長嘆一聲,才道,“無解的毒,雖不致命,但極易上癮,若是沾上了,只怕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總若有似無的看著元戈,只元戈眼神茫然明顯神游在外。
元戈都涼透了,沒想到還給留下了這個爛攤子……金彧年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到底是將這句話咽了回去,半晌,心事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事兒怎么就扯到知玄山了呢?小爺我就去了個賞花宴,討了幾壇酒,沒成想還戳破了這事兒,也不知這運氣是該說好還是不好。你們說,佟明儒他知道這東西的底細嗎?哦,他一定是知曉的,不然也不會連夜就派人來我這偷了……那他要這東西是想做什么?”
是啊,佟明儒要這酒到底是想做什么呢?是獻給皇帝,還是獻給秦永沛?或者,是朝中的任何一個人,甚至……金老將軍?佟明儒有,別人會不會也有,暗巷那位背后的主子又是誰?
宋聞淵將酒杯里的酒又悉數倒了回去,塞緊了塞子,才交代金彧年,“這會兒回去,你就將那幾個小毛賊送到北鎮撫司,里面有佟相的眼線,他自然能收到消息。你只需放出風聲說昨兒個從佟家要來的酒難喝的要死,最后好幾壇子都留在了宋家,連同那壇屠蘇酒。曉得了?”
金彧年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宋聞淵的用意,當即擰了眉頭,來了脾氣,“你是要將這事攬過去?宋聞淵,咱們都知道這件事到底有多嚴重,佟明儒一定會想方設法拿回去的。昨夜是因為他來不及準備只找了幾個小毛賊試試看,明天可能就是一波又一波的暗殺、埋伏了。宋聞淵,你覺得我金彧年是那樣的人?”
許承錦也不樂意,金彧年還不知道宋聞淵中毒的事情,可他知道,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宋聞淵已經不及往日,也就是個稍微結實點的紙老虎罷了。他靠著椅背懶洋洋地扇著扇子,笑道,“不若,就說在我那。然后我住這躲清閑,讓我家老頭子去應付,正好來個兩敗俱傷。”
沒個正形模樣。
金彧年橫了他一眼,實在懶得搭理這廝,冷嗤一聲,偏了腦袋問元戈,“溫淺妹子,你覺得呢?是我將門世家安全,還是這勞什子恪靖伯府安全?……溫淺妹子?小嫂嫂?想什么呢?”他見元戈一臉茫然的樣子,伸手推了推,關心問道,“不是嚇壞了吧?”
回過神來的元戈搖搖頭,將腦子里那些隱約的、凌亂的、未曾被串起來的珠子擱在了一邊,轉首看向宋聞淵,“暗巷里的小乞丐很可疑。”
“我知道,昨晚就讓人跟著了。”
元戈這才回答金彧年,“將門世家固然固若金湯,但佟相若要對付金家人,總不會傻愣愣沖著你家最堅固的地方去,他只會耍陰招沖著你的軟肋來,上了年紀的老將軍、手無縛雞之力的金小爺你,還有在宮中本就步步如履薄冰的嫻妃娘娘。相比之下,伯府守衛雖不及金家,卻也因此更易輕敵怠慢,不至于煞費苦心去為難公婆,目標左不過就是夫君……和我。”
“屆時,還得請金小爺費心找兩個可靠的人暗中保護我,我膽兒小。”說著,便是溫溫一笑,半點看不出膽小模樣,反倒有種天地無懼的坦然。
“不行。”金彧年還是不同意,“我娘要知道我是這種孬種,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那是真真兒老爺子都護不住的!”他知道溫淺說得在理,姑姑在宮中本就不容易,前陣子回府省親時瞧著臉色就不好,再三詢問下才說睡不踏實……可,姑姑是女流,溫淺也是啊!
“那就不必讓金夫人知曉,我跟佟明儒那邊本來就有一筆賬沒算清,正好一起了。”他淡聲說著,看向元戈,眸色溫軟,淡聲說道,“我的人我護得住,佟明儒的那點手段我多少了解,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撕破臉,這陣子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盡管去。”
“好。”元戈嘻嘻一笑,“如此,就有勞夫君保護了。”她說這話的模樣,幾分俏皮可愛,幾分熨帖乖順,和方才一臉認真利弊分析的模樣,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