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實
聶懷瑾伸手想要掙脫開來。“裴公子,你認錯人了。”
裴長清卻不言,他微微松手,將懷中的擁抱松開了些,又伸出手,將聶懷瑾在懷里轉了個圈,緩慢而小心地撫過聶懷瑾的發(fā)髻,眉眼。他的目光仔細注視著她許久,終于又再次收緊將聶懷瑾擁入懷中。
“我怎會將你認錯。”
聶懷瑾的脊柱微微一怔。
與擁抱無關,全因裴長清此時說話時的語氣。
與今日宴會上的清冽或僅方才的溫潤絲毫不同,裴長清說及此句之時聲線極度不穩(wěn),好似用了極大的力氣克制自己不會驚擾到她,才壓著嗓音,沙啞而微顫地吐露出這七個音節(jié)。
而其中飽含的情感,即便是外人也無法不為之動容。
聶懷瑾良久不能言。
這一句之后便是長久的沉默,沉默到聶懷瑾認為雙方應當冷靜下來之時,也只觸及到裴長清后頸之處微微的汗意。
當初是她借死離開,可如今二人種種舉動,反像是裴長清曾辜負于她。
聶懷瑾不敢細想其中深情,她推了推身前的裴長清,語氣好似平淡。“裴公子。”
這一聲似乎并未將裴長清于夢中驚醒。他反手握住聶懷瑾輕拍于他后背的右手,將其緊緊地攥于掌心。二人掌心相貼,只聞對方有力的心跳于掌線中跳動。
一聲,二聲,三聲。
聶懷瑾看向他的眼底。只見他神色平靜,唯有眼下深處漫出幾處血絲。
聶懷瑾心中驀地一跳,像是見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一般伸手捂住他的雙眼。可那血絲依舊如影隨形地,無處不在地映在她眼前。
仿佛一次次重錘,撞落進她胸口,提醒著她她虧欠裴長清良多。
聶懷瑾閉上眼睛幾瞬,待再睜開眼時,眼色已是一片清明。
當裴長清握住她的手,再次以從前舊名喚她之時,聶懷瑾不再違抗,只是輕輕地將頭顱置于裴長清肩膀上,雙手拉住他的肩背,低聲回應,“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