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堂案
直到休沐日之前,魏卿卿方才去國子監尋她,張口第一句便是,“人找到了,活著。只是和之前有些發現有所出入。”
犯人是大理寺排查尋得,此時此刻人正關押在牢。
魏卿卿帶著聶懷瑾前去,蔣伯玉正在同他師父一并審查此樁案件。秉正堂上日月高懸,堂下跪著兩名女子,一名身形薄削,壓于地面之掌不斷顫抖,似是驚懼非常。
聶懷瑾與魏卿卿交換了一下眼神,還未邁入,蔣伯玉先她們一步發現了她們。
“聶大人,魏大人。”
聶懷瑾微微頷首,隨后便見堂上那位大理寺少卿稍稍踱步,冷淡地同她們打了個招呼。
蔣伯玉的這位師父姓何名昌言,一向同聶懷瑾不大對付,與公主黨官員關系皆欠佳,也因此聶懷瑾平素極少單獨前來大理寺。
“聶大人前來旁聽本案?”何昌言開口并不客氣。
“駱駒姑娘乃我鎮北遺孤娘子軍舊部,前來旁聽有何不妥?”魏卿卿仍掌管娘子軍諸事,聽聞此言也不過冷笑兩聲,“我身為娘子軍中人,擔心我舊部下屬,情理之中。”
魏卿卿拍了拍袍擺,腰上環佩擊于她隨身佩劍之上,震懾非常。
何昌言看了一眼魏卿卿劍長至膝的長劍,不再搭腔。他慢步行于堂下,站于李荷面前,“你貪圖疏益堂布料,謊稱此次訂單所需量大于往常,賒布數匹,是也不是?”
李荷握住衣擺邊緣,指節掐得發白,本就在顫的身形在何昌言驟然的詢問之下彎得更深。她咬著牙縫也不能止住發顫,聲音在空氣中抖得厲害。
“我…我不知。”
“證據確鑿!你有何話可辯駁?”何昌言負手向前多走兩步,彎腰看著李荷。
“不…不是的。”李荷哆嗦著,仍鼓起勇氣為自己辯解,“我只多要了一匹布。做繡樣本就…”李荷強喘著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本就留有損耗,只是我平素里損耗較小,便想著將那一塊留下攢著嫁妝。并…并未貪墨如此之多。“
“你胡說!”聶懷瑾這才注意到一旁候審的還有幾個布衣打扮之人,見樣像是布鋪的伙計,“這些日子前來購買此種布料僅你一人,我們見你是常客才賒予你,誰知晚上清點竟賒去如此之多。這布價格這么高,你又遲遲不還,本就打亂我們經營……”
伙計的聲音在秉正堂直嚷嚷。蔣伯玉見她們二人不解,簡單解釋這幾位是李荷平日購布料的東市布鋪伙計,并未參與擄掠,只是作為證人請過,犯人正在牢里,是布鋪老板所雇。老板也被控制,一會兒便提上來押審。
李荷又懼又氣,“當日賒賬是同你們店家講好,清點之后才離開。怎能事到如今污蔑我偷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