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買的資源已經備好，莫栩也提前做了些功課，但是第二天卻沒有如愿開始訓練，被連續的幾件事打斷了計劃。

  第一件事自然是是約定好的還技能卷軸，當莫栩還完卷軸之后，本打算第一時間直奔練功房，卻收到了賈茂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賈茂唏噓說道：“今天早上，趙可的父親會到江明市，把趙可的骨灰接走，你如果有空，你代表我們幾位去送一送吧。”

  莫栩有點詫異：“趙可出事都過了兩天了，怎么今天才......”

  賈茂語氣有些猶豫，嘆了口氣說道：“一言難盡。”

  聽到賈茂不再多說，莫栩也明白，大概率是趙可的死的責任定性問題扯皮了幾天，說不得兩派又在政治上拿這件事大作手腳。

  一個女孩的生命就這樣上了牌桌，作為籌碼博取利益，卻沒人關心一個年輕的女孩骨灰在異鄉得不到安息。

  莫栩對那些隱在暗處的博弈產生了一些厭惡感，而后應下來此事：“我去送一送吧，地點呢？”

  “應該就在協會中心交接。”

  莫栩最終決定去看一眼，其他準御獸師都回去了，只有他是江明市本地人。趙可跟他們幾位算是一同進過秘境的戰友了，于情于理都得去這一趟。

  等到了中心，莫栩直接向查川說明了來意。

  查川說確有此事，把他帶到了樓下一個小房間，房間正中間是一張大桌，中間擺著趙可的黑白照，照片下是半尺大小的棕木盒子，旁邊還擺了許多花圈。

  協會在中心處給趙可騰出了一個小型的靈堂，不可謂不重視。只是這重視是對生命本身的尊重，還是要將此事攤到臺面上威懾那個犯錯的陣營，就不得而知了。

  又或者，趙可不是京官的女兒，不是驚才艷艷的天才新人，還會有這一遭嗎？或許更未可知。

  莫栩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好在褲子是黑色的，于是跟會長借了一條黑色的西裝外套，扣上了扣子，才進入靈堂。

  沒過多久，陸續有人來到這兒，不過因為趙可是首都人，而且此事也刻意低調，所以來的人并不多，包括協會的一些領導，離和裕、原獻兩位大師，還有軍方的明政委前來送行。

  除了這些大人物之外，就只有莫栩和于靖雁了。莫栩本以為這人已經回家了，沒想到還留在江明市。

  人都到的差不多之后，最后來的是一位穿著黑西裝，頭發灰白的中年人，完全看不出是高官模樣，他神態悲慟，被兩名工作人員攙扶到靈堂前，忍不住失聲痛哭。

  官做得高，也沒護住自己的女兒。中年失獨女，他此刻再也沒有什么高官氣場，沒有什么心計城府，只是一位失去了女兒的父親。

  等他的情緒放了一些后，查川也才一臉肅穆地代表協會，將骨灰盒轉交到了這位中年官員手中。

  “趙部長，此事前因后果已經查明，此事是有人牽頭，勾結了一位叫做宋小偉的尊者級別外人出了手，伏老已經出手教訓了，如今閻老已經在復蘇，協會一定會妥善處理此事，還愛女一個公道。”

  趙部長顫巍巍地接過骨灰盒，摩挲了一下，眼淚又是沒忍住，啪嗒啪嗒滴在了上面，半晌后  ，他才擠出一句：“好，辛苦查會長。”

  查川跟趙部長禮節性地握了握手，勸道：“唉，節哀。”

  趙部長點點頭，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慢慢走出靈堂，見者無不感慨天下可憐父母心。

  莫栩離得近，在趙部長路過的時候，聽到他低聲說了一句：“可兒，爸爸沒用，來晚了，現在帶你回家。”

  莫栩敏銳地捕捉到，剛才查會長的話中，說那位叫宋小偉的出手者只是“給了個教訓”，如果是死了的話，應該是“伏法”、“誅殺”之類的形容。

  看來，那位尊者最終還是沒有隕落，至于后面的妥善處理此事，就更像官場上的套話了。

  也許是所謂的閻老、伏老這邊妥協，也許是用那條尊者的命換來的更多的利益，這些莫栩不得而知，也沒人會告訴他。

  如果有人來對他說“一個準御獸師就能換一位尊者的命太理所當然了吧”這類的話，也不奇怪，一個尊者的“價值”肯定是更高的。

  莫栩也更加意識到，只有強者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公平正義依然在，但是會被拳頭一定程度的扭曲，尤其是在這個充滿超凡的世界，人的上下限變得更大，不足夠強大的后果就只能是隨波逐流。

  哪怕他現在再天才，冠上了一堆人未來可期的贊揚，真要是死的是他不是趙可，結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無父無母，甚至連為他慟哭的人都沒有。

  “還不夠，我要努力攀登，不能懈怠，等到實力足夠時，我會踐行自己的價值觀。”莫栩自語道。

  正當莫栩送別完趙可的骨灰，想要再出發去練功房的時候，于靖雁找上了他：“莫栩，方便嗎，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