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
“你覺得向超會是兇手嗎?”
李星鷺已然與沈舟云一同回到她的房間,確認四下無人之后,她聽見沈舟云的問題,神色不由轉為凝重:“我不是以貌取人,但他看上去真不像蔡昊所指控的‘假裝粗鄙實際卑鄙’,如果他能夠一夜連殺兩人還沒留下多少痕跡,為何卻想不出合適的辯解,以至于成為所有人心目中的第一嫌疑人呢?不過若論殺人動機,他的倒是比蔡昊更加強烈。”
“這可未必。”
對于向超和蔡昊二人殺人動機的強弱,沈舟云卻另有看法:“我們聽到了向超具體且詳細的動機,因而會感覺他殺人的迫切感更高,但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清楚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萬一那件事重要到蔡昊必須殺人滅口呢?”
“蔡昊……他的確可疑,譬如總是反對英國公派兵進院里監守每個人的房間,仿佛是不想失去殺人的機會——不過他武功未必比我高出多少,不可能做到從背后一劍刺死嚴長史。”
李星鷺心中也搖擺不定,因為向超和蔡昊各有疑點,卻又各有不符合兇手條件的特征。
聞言,沈舟云低頭看向別在腰間的長劍,須臾后,他突然意有所指地回道:“孟表妹昨夜曾說過齊世安武功不俗,如若是他,想必從背后一劍刺死嚴長史就不算難事了。”
“你是說齊世安代替蔡昊殺人?”
李星鷺沒有立刻附和,而是謹慎地質疑了一遍這個觀點:“雖然蔡昊極力想要表現出他與齊世安舅甥之間的親近,但他們二人相處時那種上下級的尊卑關系是掩不住的,若說蔡昊給齊世安當劊子手那實屬正常,可是齊世安冒風險替蔡昊殺人……”
“他不是為了蔡昊,而是為了他父親寧王和他自己的地位。”
沈舟云打斷她并提醒道:“別忘了方才向超說過‘十年前那樁事若是被人翻出來,寧王也要以死謝罪’,如果事情嚴重到這種程度,莫說殺兩個人,就算是殺兩百、兩千甚至兩萬個人,寧王父子倆也不會吝于動手。”
如此一來,李星鷺對向超和蔡昊打著啞謎說起十年前那樁事更加好奇了,但越是苦思,她越是發現自己似乎陷入了誤區——
相比起一時半會無法探究出的陳年往事,她更應該做的難道不是抓住兇手以防止再出人命嗎?
“我們必須回歸到案件本身,申將軍和嚴長史死亡的案發現場我們都已經仔細勘查過,但嚴長史的房間我們卻還沒有去過,或許其中會有突破點。”
第一案發現場、死者的住所和嫌疑人的住所都是搜查的重點,但一開始嫌疑人過多,所以她們無法逐一搜查房間,而如今鎖定的兩個嫌疑人向超和蔡昊,毫無疑問都是絕不可能配合她們搜查的,所以在去與他們糾纏扯皮之前,不如先到第二名死者嚴卓霖的房間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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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卓霖住在西廂房的最后一個房間,正好毗鄰鐘雁歸一家三口,李星鷺和沈舟云抵達時正好瞧見房門兩旁站著手執兵刃的士兵,看樣子鐘雁歸雖然沒有強硬調兵監守住每個人的動向,但死者的住處她還是有派人守衛的。
“沈大人、李姑娘,二位又有什么事情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