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輸完體內靈力,眾人脫力倒在地上,只剩云程一人還能勉強站立。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陣眼,可這陣眼會在哪里?周兮他們已經力竭,幾人緊閉雙眸,昏睡過去。現在希望在云程一人身上,如果陣眼猜錯,所有人都要賠上性命,云程不得不小心。
渾身血污的宋修半邊身體已經露出累累白骨,不知是不是黑衣人的秘法,他竟還有意識。云程緩步走過去,劍鋒直指宋修脖頸。
云程沉聲:“陣眼在哪?”
宋修看著他,并不說話。周兮等人面色蒼白,越拖下去,他們就越危險,“我知道你不愿說是因為你一旦完不成黑衣人的任務,他會將你挫骨揚灰,你不能與你妻子再續前緣。可是,宋修,我也可以讓你永世不得超生,你說還是不說!”
宋修目光繾綣看著玉婉的墓碑,“隨你,我已失約三百年,玉婉一定等急了。她若是生氣了,不等我也好,來世得一如意郎君,幸福美滿。”
云程見他油鹽不進,總不能真的殺了他,那就什么希望都沒了。云程氣的發暈,他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再耽擱下去怕是只能到地府同宋修算賬了!
心焦時,云程瞥見宋修直愣愣的盯著他夫人的墳墓。宋修明明渴望來世,可為什么剛給他威脅他,宋修一點也不在意?難不成真的如他所說,他不在意來世了?那他這三百年的孤寂,背負十幾條修士性命的罪孽,到底為了什么?
幾番思忖,云程將劍芒移至玉婉的衣冠冢,大喊:“師尊救命!”一道靈力勢如破竹沖向墳墓。
“不!”宋修面目猙獰,痛聲喊道,不顧自己變為白骨的腿腳,掙扎著向前爬去。
靈力炸破墓碑的那一刻,周遭風云巨變,血色光幕節節碎開。清風拂面,云程的靈力隨著清風的到來一同充盈起來。云程跑向周兮他們,搖晃著他們,“瑾之?周兮?珞一?醒一醒,醒一醒!”
周兮和云程修為差不多,很快就醒了,哼哼:“別晃了師兄,再晃又要暈過去了。你那什么口訣,可真難聽。”云程抬手打他,轉頭看向步珞一和裴瑾之。所幸剩余幾人都因靈力恢復而清醒過來。原地休整一會,終于有了起身的力氣。
不遠處還在爬行的宋修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可他仿佛感受不到痛似的,不停的向前。碰到玉瑤墳墓的那一刻,他終于停下來,朝云程看了一眼,說了句話,轉頭抬手抓了把玉瑤墳墓的灰土,嘴角帶笑閉上了雙眼。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眾人見此情景無言,裴瑾之問云程:“師兄,他最后對你說了什么?”
云程摸了摸裴瑾之的頭,“他說,謝謝程瑾的靈果,那是他三百年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宋修幾乎快成一具白骨,他一個凡人用秘術活了三百多年,這種祭祀陣以他血肉為引,活活將他吞噬。失蹤的那些弟子想必也亡于陣下,只是不知那時的宋修靠什么活下來的。
云程看著被破壞的墳墓,終究還是想辦法將它恢復如初,至于宋修的尸首,在詢問了祁晏和許慕之后,還是讓他和他妻子葬在了一起。
云程問祁晏為什么還肯同意幫宋修和玉婉葬在一起,祁晏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戕害無辜宗門弟子,我不能替那些人原諒他。可是最開始,是風城某個宗門的子弟草菅人命。風城宗門以我墨云宗為首,如今已經無法究竟是誰的責任,那我們就要負起責任。”
許慕也眼眶紅紅的點頭,“我恨他害我師兄,可我卻也沒法證明當初的事就不是碧影宗所為。我們也是在蘇宗主接任后才能被重視,之前外門的師兄師姐也一向不被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