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審判
“仁德?呵,頭一次聽到有人說咱仁德,還是個罪官。”
朱元璋 走下高臺,太子朱標緊隨其后。
最后在暈厥的涂節身前停下了腳步,低頭冷然的看著涂節。
“凌漢,這涂節所犯之罪,該如何判罰?”
“刺殺當朝太子乃是謀逆大罪,斬刑,家族十六歲以上男丁,處以絞刑!”凌漢道。
聽著凌漢的話,朱元璋面無表情道,“輕了,太子你說。”
太子朱標沉吟片刻道,“凌遲,頭顱用石灰、蜜蠟裹存,游行天下,警示天下!”
聽著太子的話,凌漢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這一刻凌漢才意識到,大明朝這個太子真的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可以“欺之以方”了,生死危機,總能讓人成長。
朱元璋不置可否,而是緩緩轉過身,對胡維庸道,“胡維庸,你說說,這涂節該如何處置?”
原本垂手而立的胡維庸,身體陡然一顫,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著朱元璋好似剛睡醒一般。
“陛下恕罪,臣今日起的太早,故而有些瞌睡。”胡維庸告罪道。
“你倒是睡的香甜,這里連殺二十人也不見你害怕。”朱元璋笑道。
“臣從陛下與偽皇陳友諒鄱陽湖水戰之時追隨陛下,后破大都,殺蒙元,臣也是隨著陛下南征北戰,見過死人太多,都麻木了。”胡維庸恭敬道。
“哦,也是你胡維庸也是跟著咱一路殺過來的,你這讀書人的膽子也練出來了。”
朱元璋說著將話題再次轉到涂節身上。
“咱問你這涂節該如何判罰?凌漢說斬刑,咱太子說凌遲,你以為如何?”
“凌御史和太子爺說的妥當歸妥當,但是還是太輕了。”胡維庸沉吟片刻道。
“哦?那你說該如何?”朱元璋心中冷笑。
“涂節意圖刺殺當朝太子,動搖國本,謀逆大罪,殺了他太便宜,勢必要讓他在死之前感受到人間最痛苦之事!”
胡維庸咬牙切齒的盯著涂節,就像是恨死謀逆罪臣一般。
“這等狼心狗肺的狗官,殺了他太便宜了,抄家,九族內凡十歲以上男丁全部殺了,妻女充入教坊司為奴,地方官府收錄在案的子孫世代不得參與科舉,永世不得務農,不得務工,不得讀書。涂節謀逆,全族受牽連,他不是謀逆,不是不希望大明朝存在嗎?那就讓他的子子孫孫,世世代代操持賤業,不要當大明的百姓了!”
自古以來皇帝、官員、百姓,還有最低等的賤民和奴隸。
賤民和奴隸被人唾棄,瞧不起,也是最沒有人權,最不受官府庇佑,或者沒有希望永世不得翻身的群體。
人人可殺,人人可把他們當做貨物一樣販賣。
妻女充入教坊司,教坊司即為官妓。
聽著胡維庸對涂節的審判,所有大臣都皺起了眉頭,他們都清楚涂節對胡維庸是唯命是從,可是他們沒想到胡維庸竟然會這么判罰涂節。
太狠了!
所有人腦海中都升起了一個念頭,胡維庸要將自己從這個案子里摘出來!
為了撇清自己,落井下石?
“這樣判罰是不是太重了?”凌漢看了胡維庸一眼,眉頭一皺。
“孤王也覺得有點重了。”朱標沉聲道。
朱元璋斜倪著胡維庸,胡維庸面部改色,眼中散發著恭敬。
“太子爺,您還是太善良了。”胡維庸說著見皇帝沒什么表示,繼續道,“如果您經歷過元末,天下大亂,各方混戰,見過百姓嗷嗷待哺,見過易子而食,見過數十萬大城一夜之間只剩斷壁殘垣,存著十不存一,百姓求助無門,您就會明白臣對涂節這等枉顧天下欲動搖國本之人,處罰已然算輕的了。”
“若是對涂節處罰輕了,他日定然會有人再步后塵,反正謀逆大罪也不過是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咱也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