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憤
那時候的式溪到底年輕氣盛,哪兒受得了這個氣,當場就要翻臉:“我怎么做事,不勞你來教我。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言盡于此,好自為之吧。”畢則新冷哼一聲。
兩人各自拂袖離去。
林壑和大哥吵了架,心中滿腹委屈,一個人滿山亂走,不期竟撞見一個熟面孔。
“林施主?”一個聲音叫住林壑。
“千粟兄弟?”林壑回頭一看,叫他的人正是小妖千粟。
千粟見林壑明顯的心情不郁,不由問道:“林施主這是遇見什么不順心的事情了嗎?”
“哎,說來話長,正好你在這里,走,陪我喝兩杯去。”林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又跟大哥吵了架,好不容易遇見一個熟人,便不由分說,非拉著人家喝悶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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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和我,我們兩兄弟一同出生入死多少年了......莽蒼的基業乃是我們兄弟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如今大哥竟不信我,去信個小白臉!不......不就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嗎?”林壑幾杯下去給自己灌了個半醉,早已沒了分寸。
“式溪真人我那日見了,他的確是生得極英俊。”千粟由衷道。
“誰許你夸他!長得好看就了不起吶!他內里藏奸!他憋著壞呢!”林壑氣得一拍桌子。
“是,是。”千粟見他醉了,只好哄他。
“不距道......我看不距道也不是好東西,你!你是個不錯的,你怎么會同不距道狼狽為奸的。”
千粟不覺冒犯,依舊好脾氣解釋道:“我從小便被送給我們那里的一個濁修做嬌客。那濁修嫌棄我修為低,日日非打即罵,日子苦不堪言。是不距道把我救了出來,讓我日常維護神廟。我既得不距道大恩,自然不敢怠慢。”
他拿起酒壺,再給林壑滿上:“不距道講究生靈無幼長貴賤,皆混沌所生也,我在道中雖資歷淺,也知道不距道這些年四處布施靈藥,解救落難的妖魔,做的都是好事。”
“你們這不距道里面都是被救回來的妖魔?”修士往往很難對妖靈的苦楚感同身受,可此時林壑聽到千粟的身世,倒是生了幾分同情。
千粟答道:“有許多修為低的邪魔,不小心闖入人境,落入正道修士手上,他們對我們這些外道怎會留情。不是不距道出手,只怕命都沒有了,外道修行不易,蒙不距道救助,自然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