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爭
不管周行暗地里是如何同石方巳撒嬌耍賴的,面上卻是半點沒露出來,他貌若平靜地接茬道:
“防水符壞了,是意外嗎?”
“那可是龍宮的府庫,放著的都是龍宮中最寶貝的東西,平日里看管甚嚴,論理,不當出現這樣的倏忽,”白霓的笑容顯得有些冰冷,“不過就是這么巧,最不該倏忽的時候,倏忽了。”
白霓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周行哪里還想不到,可一時也是震驚不已:“你是說,是時烏泡的草藥,想要害唐雩?”
石方巳聞言,也是詫異非常,也顧不上給周行順毛了:“虎毒尚且不食子,時烏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這次不需要人翻譯,白霓便半猜半聽地明白了石方巳的意思,她冷冷一笑:
“怎么下不去手?在他眼里,沒有什么比自己的權力更重要。這父女倆在這方面,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權力對他們來說,比骨肉至親都更重要。
若真讓唐雩煉魂成功,時烏就不得不退位讓賢。他廢了多少功夫才爬到那個位置的,又怎么可能因為唐雩叫他一聲阿爹,便退居二線?”
幾人正說著,門口忽然簾子一挑,一個侍從端著兩個小盅走了進來。
石初程一見,卻是上前接過,在周行同石方巳面前一人放了一盅。
“阿爹、阿耶,這是月臨城獨有的單閼湯,最是能克制虛火,”石初程輕輕揭開盅蓋,立時便傳出一股清香,“你們才來月臨城,喝羊湯怕會上火,我就叫灶房專門煮了單閼草。你們快試試。”
周行有些訝然,轉頭看石方巳時,卻見對方一臉戲謔地看向自己,仿佛在說:“剛剛是誰覺得鹿娃有了娘就忘了爹的?”
石初程連連催促:“嘗嘗呀,阿爹,好喝著呢。”說著,他便轉到石方巳身前,端起那盅單閼湯,親自喂石方巳喝湯。
周行心中不覺大是熨帖,端起盅來,喝一口,贊道:“這味道果然解膩。”
他又笑著對石初程道:“怎么不多煮兩碗,你和你阿娘不喝點?”
白霓卻是笑道:“這單閼湯初喝的時候是最見效的,當年鹿娃剛來,也是天天抱著喝。喝得多了,也就沒有太大效果了。”
“行了,鹿娃,我來喂吧,你回去吃你的,”周行笑著把石初程打發走了,卻將自己那盅端起來喂石方巳。
待得石方巳示意自己不喝了,周行將盅中剩下的一口干了,這才放下空盅,哂然接上了之前被打斷了的話題:“唐雩的野心素來就不小,年輕那會兒更是不知道掩飾。七情六欲都寫在臉上,遭人算計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