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娥蘭自然跟著唐映翠，在府里做一些粗活雜事。

  為了培養(yǎng)娥蘭，蟄伏柳煙身邊，穆蓉給了銀子，讓唐映翠送她去上學堂。

  幾年學罷，正逢養(yǎng)母亡故，穆蓉安排娥蘭刻意表現(xiàn)孝心、引起柳煙的注意，自然而然被她看中，伴隨侍候。

  蟄伏數(shù)年，日月如梭，三年前，娥蘭滿了十九歲。

  一日，柳煙悠悠問起。

  “你以前上過學堂？”

  娥蘭下意識驚慌，還以為身份被察。

  想著大娘子早就安排妥當，她很快平靜下來。

  “是。”

  “娘親在世之時，用她的月例，供過奴婢前去學字……”

  她一陣頓言，無語凝噎。

  柳煙連忙寬慰。

  “對不住，我并非有意提起你的傷心事。”

  轉(zhuǎn)而，由衷一句夸贊。

  “怪不得你柳絮才高，見識過人。”

  夸罷，她語氣一轉(zhuǎn)，余出幾分憐意。

  “惜你娘親早亡，不得已，斷了你的才志。而今，你既做了我的侍女，自然由我、供你繼續(xù)求學。”

  出人意料，娥蘭微微一驚。

  “啊？”

  柳煙淺淺一笑，說出心中所想。

  “從小，我娘親便有教導，學業(yè)不可荒廢。不論男女，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家有存銀，都要習文斷字。”

  “怪我粗心大意，耽誤多年，才想到你的求學大事。而今，即便恢復你的學業(yè)，也只能學到明年。因為律令規(guī)定，過了二十歲，便要卒業(yè)停學，準備各級會試、志向仕途了。”

  “不過我想著，學一年也行，算是給你的學業(yè)，一個完美的終局。”

  “另外，滿了二十，便是待嫁之年。民間學堂的同窗，既是年紀相仿，又是門當戶對，你正好放眼一挑，若有合適的，我給你做主、送你出嫁。”

  娥蘭心有動容。

  “多謝姨娘……”

  柳煙寵溺一笑，疼惜女兒一般，輕撫她的長發(fā)。

  “你侍奉左右，辛勞多年，我出點銀子，不算什么。”

  “從今日起，公爺若有賞賜，我都會留下一份，存作你的嫁妝。有我在，絕不會讓婆家輕視了你。”

  “學子年紀輕輕，難免混有不懂事的人，會以平民之身、欺凌奴者弱小。這一年，你就不用伺候我了，只管住在京郊，只當自己就是尋常百姓、從未為奴為婢。”

  “你家茅屋，略顯簡陋，而且地處偏僻。我給你租了一處軒房，名喚飛瑤軒，位置還算不錯，附近學堂也有很多，環(huán)境雅致，很適合文人墨客。”

  “你收拾一下行李，一會兒就搬去，我已經(jīng)托了爹娘，尋覓附近，給你找一所最好的學堂。”

  “爹娘住處，離飛瑤軒不遠，你若有什么難處，只管去找他們，不必客氣。”

  話至此處，娥蘭已經(jīng)雙膝而跪。

  楚楚清淚，一意感動，一意內(nèi)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