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為除夕團(tuán)圓做準(zhǔn)備，二十九的月亮格外的圓，男人懷里抱著一堆沾滿泥濘的禮物，昂貴的貂皮大衣早已看不出原來的奢華，就像此刻的心情一樣，那般可笑。

  主街上行人匆匆，皆是三五成群，大家伙一年到頭就盼著這個時候，家人團(tuán)聚，好友成群，說笑打鬧著，氣氛融洽溫馨。

  此時天空剛好下起了小雪，牛哥走在道路最里側(cè)，埋著頭，不敢去看街上的熱鬧非凡。

  他說不出來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就好像一個泛著七彩光芒的肥皂泡泡被戳破，雖然有些失落但也沒那么難以接受，畢竟，泡泡本就會破碎。

  夜?jié)u漸深了，牛哥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前方是何處，等他回過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了宋家飯館門口。

  門框上貼著對聯(lián)，木門正中央貼著紅艷艷的福字，一看就是宋暖的巨作。

  牛哥突然就笑了，他用力眨巴眼，將僅有的那點水光壓下，收拾好心情，掛起笑容，敲響宋家飯館大門。

  門是宋暖和程也開的，在看見牛哥笑容那瞬，宋暖只覺有些心酸，他懷里的東西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沒必要詫異，宋暖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

  “牛哥，就等你呢，快進(jìn)來，咱們今晚吃火鍋。”

  牛哥微怔，很快反應(yīng)過來，抬步朝里邊走：

  “那我趕巧了，走走走，正餓著呢。”

  程也關(guān)門，宋暖朝他使了個眼色，男人瞬間接收，微微頷首。

  他兩步上前追上牛哥，接過他手里的東西放到一邊，將人帶到飯桌上。

  大家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去問牛哥回家的情況，純當(dāng)他像平常一樣來蹭飯。

  面前三個大男人，王艾君將人使喚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搬桌子的搬桌子，移煤爐的移煤爐，一些力氣活全靠這三個大小伙。

  宋暖姐妹幾個也沒閑著，端菜端作料拿碗筷，等一家人正式坐在桌前，天井處的雪花已經(jīng)飄大。

  別人都是圍爐賞雪，宋家人是吃火鍋賞雪，也算體驗了把圍爐的愜意了。

  火鍋霧氣蒸騰，一共有兩種湯底，羊骨湯底和麻辣湯底，北方的辣不算霸道，川味一出來，直刺激得人連打噴嚏，但卻也放不下筷子。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笑容，隔著氤氳的霧氣，看起來倒有幾分不真切感。

  這種感覺在牛哥心中更甚，他抿唇，吸了吸鼻子，用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

  可能是被火鍋辣的。

  今天的飲料是解辣的酸梅湯，放在室外，一會就降了溫，喝起來格外舒爽。

  王艾君站起身，舉杯提議，

  “今天不算正式的團(tuán)圓飯，只慶祝這一年里，咱們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

  我們?nèi)齻€老的身體越來越好；家里的生意也越來越紅火；清禾暖暖歡歡嘉木的學(xué)習(xí)更上一層樓；也小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立了功；招娣來娣也取得了初中畢業(yè)證；還有小牛，多虧了他，咱家的生意才能立足。

  所有的一切都值得好好慶祝，我提議，咱們一起舉杯，祝明年更好！”

  每個人的進(jìn)步都是有目共睹，笑容也是真心實意，舉杯相碰，冰爽的酸梅汁翻滾蕩起，像是海浪拍打在沙灘，卷起陣陣水珠。

  “祝明年更好，干杯！”

  ————

  一頓火鍋吃得酣暢淋漓，宋暖臉蛋被熱氣熏出了兩團(tuán)紅暈，趁著大家伙都在收拾殘局，她將程也拉至房間。

  程也還有些懵，隨著女孩的力道進(jìn)屋，眼睜睜看著她大膽地將門關(guān)上，男人還有些慌，忙道：

  “暖暖，叔和嬸子都在呢。”

  宋暖噗嗤笑了一下，在衣箱里翻翻找找，拿出一條新手帕。

  她上前，揪住程也的衣襟，將男人壓制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