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動了傷口又死死地攥住胸口的衣襟撕心裂肺地咳起來。臉白似紙,卻咳得唇色發(fā)紅。周意然默默地等著,等到他那陣咳停下來,才聽見他喘著氣開了口——“你別同別人說,他們聽了要笑話她的。”笑話他的永嘉有個窩囊的爹,半死不活茍延殘喘,一點都不帥氣。“你還知道。”周意然沒有一點禮讓的美德,繼續(xù)冷聲,“死不了就活,活不了就死,這算什么樣子。”誰想得到有朝一日還有他教傅應絕做事的時候。可是非死即活,說得倒是輕巧。傅應絕卻似乎是真真想過這事兒,抿著唇,白著張臉,眼中閃著細碎的不明狀的光。他輕聲,“我不敢。”他不敢死。傅應絕說話都是用的氣音,但周意然還是聽清了。他在說:“這是她換回來的。”這是傅錦梨用命換回來的天下,他愛之深,恨之切。他有時總是控制不住地想,不若大家一起死了個干凈。可是這是傅錦梨換回來的啊,是傅錦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