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林曉蕓接到了宋春華的電話，姥姥鐘翠芳住院了。

  林曉蕓和陸海城到醫院的時候，鐘翠芳已經住進了監護室里。

  家里的親屬都在監護室外面等著，林曉蕓看著媽媽哭紅的雙眼，有些心疼，真是怕姥姥挺不過去。

  小姨宋春芝比較鎮定和林曉蕓說了姥姥是怎么發病的：中午吃飯的時候，姥姥有些不舒服，說是覺著脖子發涼，有些頭暈，小姨以為是感冒了，沒有在意，姥姥吃了一點點飯，就回屋里睡覺了。

  以往都是睡一個多小時，姥姥自己就能起床。小姨知道中午的時候，姥姥就不太舒服，就去房間里看姥姥。

  發現有些不對，姥姥的半條胳膊都在床外面，怎么叫都叫不醒。就打電話送到了醫院，現在初步診斷是腦梗，大夫說，如果溶栓效果好，就能醒過來，但是很有可能會喪失自理能力。

  小姨和林曉蕓說完話，就被林曉蕓的舅舅宋衛叫走。

  陸海城一直在旁邊看著，沒有說話。看著兩人走遠，陸海城猜到了一些事情。可能是救與不救的問題。

  “有什么事，咱們一起商量，你還防著大姐嗎？”宋春芝有些不太高興。

  “咱倆先商量，然后再和大姐商量。本來就應該是大姐伺候咱媽的，咱媽非要賴到你這里。”宋衛在樓梯口抽著煙。

  “行了，你也沒怎么來看過咱媽，就別說別人了，你說。”宋春芝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

  “我說就是不救了，浪費那個醫藥費，人醒了還不知道要伺候多久。”宋衛說完，也沒看二姐的臉，面朝著窗外。

  “我想讓媽多活幾年，我伺候。”宋春芝的眼淚流了下來，剛才宋春華在那里哭，她都忍了，現在忍不住了。

  “姐，你想想清楚，好嗎？咱們還要上班，只有大姐退休了，誰家里沒有事情，要是請保姆，大家還要分攤保姆的費用。”宋衛把請保姆的事情都想到了，不是他想事情想的周全，是他的同事，已經因為照顧年老的父母親，熬得身心俱疲，后悔當初沒有狠心放棄。

  “我不同意。”宋春芝摸摸眼睛，回到了到走廊里，不再理會宋衛。

  宋衛氣的直跺腳。孝與不孝順，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老人能體面的活著才是重點。

  宋春華現在也沒有一開始的那么緊張，看著妹妹從外面回來，直接問道：“有什么事嗎？”

  “姐，沒事。”宋春芝紅著的眼睛，是藏不住是事情的。

  宋春華沒問出什么，也猜出來了，這個弟弟有  事情是不喜歡沖在前面的，現在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鐘翠芳家屬來下辦公室！”急診的大夫站在門口。

  姐弟三人進了醫生辦公室。

  林曉蕓和陸海城在外面等著。

  “別擔心，我讓尤忠黎聯系了神經科的主任過來。”陸海城看著林曉蕓蒼白的小臉說道。

  “謝謝你。”

  “不用謝我，其實我應該早點來看姥姥的。”陸海城讓林曉蕓靠在自己身上。

  “姥姥和我提過，她一直想見見你，可能是我媽說了不少你的好話。現在你來看她了。她卻不知道你來了。”林曉蕓說話都帶著惆悵。

  “別想太多，沒準姥姥會醒過來呢？”

  “姥姥這么大的歲數，什么結果，我們都能接受，你也看到了，我舅舅剛才和我小姨，出去單獨聊天。”林曉蕓不想猜測誰對誰錯。

  “我和你說說，我奶奶的事，當年我的奶奶，是腦出血，家里沒有同意做手術，就一直是保守治療，奶奶，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涂，在家里養了半年，后來又腦出血，沒有救過來。”陸海城的奶奶已經去世十多年了。

  “恩，我姥爺是睡著的時候走的，沒有住院，沒有驚動任何人。”林曉蕓記得當時，她還在上高中，家里都沒有通知她，匆忙安葬了姥爺。

  辦公室的門開了，宋春華和弟弟妹妹們討論了排班的時間，宋春華是主力，白天留在醫院里，其他人晚上值夜。周末的時候，誰有時間，誰來。

  今天就是林曉蕓一家留在醫院里，其他人先回去。

  等著小姨和舅舅們走了。陸海城和主任說了幾句后，主任先走了。

  林曉蕓想著讓陸海城回家。陸海城執意要留下，說是晚上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