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齊，我是在皇宮禁內(nèi)長大的，自幼見慣了風(fēng)起云涌，詭譎多變。如今你竟親口對我說，要我為了后嗣考慮，去納妾，去娶別的女人。”

    “那納妾之后呢？生了孩子之后呢？再重復(fù)我當(dāng)年的悲劇么？爾虞我詐，無休止的爭奪與爭寵，然后我便如父皇一般，日復(fù)一日做著妻妾后宅之事的判官。”

    “莞齊，我并非是安慰你，只是對于我這種人而言，有沒有孩子確實(shí)算不得人生第一要緊事。甚至在遇見你之前，連娶不娶妻都是不重要的。”

    隨著凌舒止一字一句話音落下，慕莞齊好半天腦子才轉(zhuǎn)過來彎。

    旋即便是深深的震驚。

    她之前還總是和他開玩笑，說明明京都傳聞中的宜王爺最是清高自許，目無下塵。

    沒想到嫁給他之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根本不是如此。

    可是直至聽完他這些話，她卻又隱隱約約意識到，或許那個(gè)傳聞中高冷出塵的王爺，才是真正的他。

    可即便如此，她仍然覺得心頭驚惑——堂堂皇族子弟，竟心甘情愿不要孩子？

    他縱然說了不是出于安慰，她卻仍然覺得他就是在安慰她。

    為了讓她寬心，為了讓她不要有負(fù)罪感，他竟連子嗣之事，都可以委曲求全到這般地步。

    她本來該高興，該欣喜，該感激，該如釋重負(fù)。

    可此時(shí)此刻，面對著此情此景，慕莞齊的心頭卻滿是茫然，旋即便是深深的無力與惶惑。

    她從未想過，凌舒止竟然待她情真至此。

    從前她以為橫跨兩人的天塹。家世，父母，子嗣，在他這里仿佛都一一迎刃而解，變得不足掛齒起來。

    她與他，似乎再無第二種可能了。

    她除了做好他的王妃之外，再?zèng)]有了第二種選擇。

    天色漸暗，這整整一天里，王府都再無任何的大動(dòng)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