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
東方破曉,曙光透過空中的云霧,灑下一片金色的光輝,茉云抬眼望去,天地間透著一種荒涼而壯闊的美。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遠方連綿起伏的戈壁與沙丘山脈在晨曦中若隱若現。隨著光芒的的移動,那些蜿蜒起伏的沙丘像是被染上了一層金黃,仿佛大地在輕輕喘息。
茉云來就發現在暗營,沒有任何人限制她的活動,期初她還質疑,國師也不派人守他?后來她才意識那個瘦骨嶙峋,連說話少了氣力之人,對此處一花一木,一人一行皆是掌控。
她所經過之處,遇見的人任誰都沒有多瞧自己一眼,似乎也沒有在意自己,可是其實誰都在監視著自己,也在互相監視著,她索性毫無忌憚騎馬而去離開了暗營,入了暗營附近的峑戎重鎮叢穰鎮,準備游歷吃喝了一番。
叢穰鎮便是一個風中都透著黃沙之地,但南來北往的商旅在此交匯駐足,所以他亦是店鋪林立,彩旗招展,集市中央人潮涌動,各類鋪子搭著棚子鋪開地毯,貨物琳瑯滿目,絲綢、茶葉、瓷器還有香料、珠寶和各類奇異的干果,駱駝隊迎面而來,茉云馬上讓開了幾分,駝鈴聲如此悅耳,與商販的各式各樣的吆喝,交織成獨特的集市樂章。
看著從穰大街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原來任戰爭如何殘酷,民眾依然過著最平常的日子,也期盼著這份踏實的生計。還來不及感嘆,茉云便被集市中的食街完全吸引了,燒餅,羊肉串、手抓飯還有香氣四溢的羊雜湯,她頓感奈何只有一個胃,不然對于諸多美食怎可厚此薄彼。
茉云聞著羊肉香便在一大鍋咕嚕翻滾的羊肉湯面前走不動道了,那湯面漂浮著光澤的油花,散發著羊肉濃香,攤主正撈出煮得軟爛入味的羊肉,大塊置于面碗之上,再嫻熟的撒上大把蔥花和香菜,茉云立馬坐下,大聲用西南部落的方言,點了碗加肉的羊肉面,不一會兒,攤主熱情的端了上來,她這碗蓋滿羊肉的面,她愣了半刻又感動了半刻。
而此時一壯碩的臂膀伸到桌上筷筒里拿了一雙筷子,用當地話點了一碗羊肉面,在她身邊坐下。
“不吃?”幽戎古銅色的皮膚,在太陽的光芒下,更透出一種陽剛的魅力,他眼角微微挑起,用那墨如曜石般的雙眸看向茉云。
茉云頓時一臉坦誠的歉意望向幽戎說:“我心中很是愧疚!”
幽戎用手臂微微撐著頭,凌亂的烏發自然的散落下來,那敞開的衣領讓其剛勁的鎖骨顯現出來,粗獷中又帶著溫和,邊曬著太陽邊等茉云將話說完。
“我曾經居然想團滅這些如此樸實無華,善良可愛的人們!”茉云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頓覺溫暖彌漫了整個胃,將暗營的陰冷寒濕一掃而光,她驚嘆的說道,“我自己都不能原諒我自己!”
幽戎頃刻間被逗笑了,剛剛在暗營會談之時的所有不快,煙消云散。而這暢快的笑容為他的狂放不羈的又填了一份無拘無束。
“我們峑戎人,說不上善良,但爽快實在,你給得起價錢,他就舍得放肉,說蓋滿就蓋滿,沒那么多虛的。”
“說得好像我們那兒人都是玩虛的?這不哪兒都有好有壞,我們那兒有個太師,聽說過吧!”
“還算熟!”幽戎邪魅一笑說,此時老板端上了面給幽戎,幽戎拿過面也吃了豪放的吃了起來。
“那狗太師就是你們那麻雀的加老加大加肥版!”
幽戎頓時又爽朗的笑了,差點被嗆到說:“國師跟那太師不一樣,你們那狗太師眼里只有自己,沒有其他,可利己而亡天下,可國師眼中只有國,連自己姓名都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