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洪當時就想接話，可隨即一想，大多數兵力都握在王后手里，金氏這一走，豈不是要把王后也帶走？

屆時，倒霉的只會是他們。

“走可以，把兵權留下來，還有，小國主要留下，我們這些人，勢跟大都生死與共！”完顏洪道。

還真有不少人附和他的。

“對，兵權和小國主要留下，我等要跟大都生死與共。”

“大都在，我們在，大都亡，我們亡，大都不破，金國不滅！”

“給你們也沒用，這是大秦冊封的，就算給你們，也使喚不動下面那些人。”金大山冷冷一笑，“還是說，你們想投降天佛，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么，這條路根本就行不通的，你們只會更激怒大秦，帶來滅頂之災。”

完顏洪的心思被看破，也不惱怒，說道：“你們仰仗不過大秦，這一份納妾書，早就把金家人的臉皮踩在了地上，百姓再不會認你們。

這金國是完顏家的金國，不是你們金家的。

要是你金大山還要點臉面，不想遺臭萬年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做。”

“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們是愚蠢還是忠誠了。”金大山嘆了口氣，“你們這么做，恰好正中大秦的下懷，到時候連你們一起收拾了，大秦占據天時地利人和，還占據了道理。

那時候才真有亡國的風險。

我也不瞞著你們了，我女兒的確跟秦使在一起了，不日大秦太上皇的圣旨就會過來，肯定要賜婚的，你們應該明白這代表著什么！”

眾人聞言，都是神色不定。

完顏洪差點沒氣死，“無恥，狗男女！”

“休書已下，我女兒是自由身，那王后的身份，也是大秦認可的，不需要你們任何人的認可。

跟秦使在一起，那也是情投意合，兩廂情愿。”

跨過了心坎，金大山倒是放開了，甚至引以為榮，“你們都覺得我金氏賣國求榮，可誰動我金氏的委屈，誰懂我女兒的犧牲？

為了保全金國，不惜休夫，這注定要被人唾棄萬年。

現在更是為了金國，委屈自己，給秦使做妾。

你們只覺得憤怒，卻從來不想想，我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走到完顏洪的面前，手指戳著他的心口道：“換做是你完顏洪，你舍得讓你女兒做這種事情嗎？

就你完顏洪是金國的忠臣，我金氏就是金國的奸臣。

那為什么到現在，我們還沒有離開金國，離開大都？

是我金大山太蠢，還是你們太聰明了？

大家會罵我們，難道我想不到嗎？

我告訴你，我比誰都清楚。

我每天都跪在金家的祠堂向列祖列宗告罪。

現在金國已經到了亡國的邊緣了，你們還要在這里內訌。

愚蠢！

天佛國救不了我們，他們是毀滅者。

秦人也救不了我們，但他們可以決定我們的生死，所以我們把臉面踩在腳底下，用卑微換取那一線生機。

哪怕金國滅了，我也希望保全諸位。

不枉我們多年的情義。

萬千人罵我，任他們去吧，我金大山會皺眉頭，就算我沒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