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斯嶼給梅阿婆報完平安,才知道他老人家早些年就不用擠在花店里受苦了,在搬東西去小洋樓的路上,他又聽到路人聊起叮當酒館。
正苦著沒地方喝酒。
放完東西他就打了輛出租車,剛到酒館門口就聽到姜早在議論自己,前幾句倒沒什么,可最后一句直接打開時光的匣門,那些孤立無援無比黑暗的記憶翻涌而來,讓人窒息。
他拉低帽子,轉身就走。
渾然不知的姜早還在一個勁地吐槽,京音見她這么委屈就勸她效仿何斯嶼的做法偷偷溜回花店。
姜早頻頻搖頭,覺得這個辦法弊端太多,萬一她還沒溜進去就碰到何斯嶼怎么辦,再說了鑰匙不在她身上,就算順利地站在花店門口,也只能望梅止渴。
難不成要通過那棵桃花樹爬上二樓?
這個想法剛有雛形就被她打了回去。
“我先去大棚那邊住一晚,等天亮了我再去當面跟他道個歉。”
“木屋晚上會很冷的,被子什么的都有沒有,你住那會凍感冒的。”
“就一晚不會有事的。”
前些日子京音的表妹來洱楠旅游借住在她那,她的房間又小實在擠不下三個人,她無奈地喝了一口酒,青梅的酸甜味混著酒精在口腔里蕩漾,剎那間想到——
“以前你忘記帶鑰匙的時候,不是經常從后門進去嗎,再說了他又不住在花店,你先偷偷溜進去住一晚,等天亮了再道歉,如果他不愿意——”
“你就像今天他那樣賴著不走,等梅阿婆回來再說。”
京音的這句話點醒了昏昏醉醉的姜早,她雙眼糊的一亮,打了個響指說,“對哦!”
“這就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京音一副老者姿態,把手伸到下巴處揉摸穿了皇帝新衣的胡子,說:“孺子可教也。”
實施計劃之前,姜早拒絕了京音的一切幫助,坐車回去時,她忽略掉出租車司機被風吹紅的臉頰將車窗開得最大,就是為了讓自己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