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酒吧街有著與傳統作息規律完全相反的節奏,夜越深,就越喧鬧。
在一家名為啤薩契塔的音樂清吧的二層,薩爽正在從監控里看著酒吧角落里的一個男人,那男人連續一個月每天都來,已經把店里的小食都點了個遍。
薩爽和這位叫侯兆的男士是在朋友組織的聚會上認識的,聚會的組織者,一個是薩爽的學弟仝湖,一個是她以前玩cosplay的時候認識的朋友聞人一諾。六月份時候薩爽介紹倆人認識,九月份倆人就在一起確定了關系,到圣誕節的時候聞人一諾發來邀請,也算是借著圣誕聚會的由頭酬謝一下薩爽這個“媒人”。
原本薩爽沒想去的,聞人一諾的家世很好,他的朋友非富即貴,薩爽不喜歡跟那些人打交道。但架不住仝湖也來邀請,又拉了相熟的其他朋友作陪,薩爽最終才答應了下來。
那天聚會是在聞人一諾家的別墅舉行的,當時侯兆為了還仝湖的人情,帶著徒弟準備了十幾個人的法式大餐。飯桌上提了一嘴,誰也沒再多深究,后來吃完飯閑聊時才知道,侯兆的餐廳這段時間一直在被人下絆子,聞人一諾和仝湖去那里吃飯,發現了主廚“掛羊頭賣狗肉”的行為,算是幫侯兆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這么一說,侯兆親自給仝湖做頓飯當感謝,何止是不為過,甚至都太輕了些。
“黑珍珠餐廳行政總廚兼主理人”這是侯兆的名頭。每個行業做到頂尖位置的,收入和名聲都不會太差。
聊天玩游戲的時候薩爽知道了侯兆不僅是廚師,還是富二代。早年間侯家大部分人移居海外,留在國內的這支算不得什么,明面上就是個“看祖產”的,但就是這支里出了一個“紅色資本家”。當年侯兆的曾祖去世時靈柩上蓋著國旗,三年前他祖父去世時的葬禮也是聲勢浩大。
雖然所謂“祖產”早已改制,但侯家的貢獻沒人忘,名譽董事和保留股份依舊在。他家其他的產業也足夠讓后代們都過得非常富裕安逸,說得夸張點,他家相當于是有“丹書鐵券”的。
知道了侯兆的家庭背景,薩爽就有意識地避開了他。她是真的不想跟這些二代們有任何瓜葛,倒不是因為清高,而是薩爽曾經也是這樣的“二代”,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她還算得上是“子弟”。
長輩們關系套著關系,指不定家里以前跟誰有過瓜葛。她家里遭遇過變故,已經遠離了那些權錢糾葛,現在完全不想被人提起,也不想被人認出來。她家的那些事,就連仝湖和聞人一諾也都不知情。
那天的聚會就是在家里吃飯喝酒唱歌,大家玩得都挺開心。晚場散了之后管家給他們各自安排好了客房,但散場時間對于薩爽來說還是太早了,她是“夜行動物”,又加上經營著四家酒吧,凌晨12點對她來說只是剛剛開始。不過畢竟是在朋友家,她也沒多說什么,打算去花園的暖房里喝酒,正好碰到準備帶人回家的侯兆。
侯兆家就在隔壁,因為聚會的人多,有幾個朋友被分去了侯兆家住,見薩爽一個人出來,侯兆就先讓自家的管家帶其他客人回家安排,自己則留在后面跟薩爽聊天。
沒想著侯兆會主動陪聊,薩爽不是那種會直接下人面子的人,再加上侯兆談吐得體,主動表達善意,倆人自然也就順著聊了下去。
薩爽愛吃,侯兆又是會做飯的,倆人聊得挺愉快,甚至還發現了極小眾卻意外相同的口味偏好。
當時互相留了聯系方式,薩爽也沒多想,那個聚會的場合,大家能坐下來一起說笑玩樂,還是因為聞人一諾和仝湖。離開他們倆,沒了那個環境,薩爽心知跟他們不會再有什么交集。
但沒成想從過了圣誕節之后侯兆就開始雷打不動地往薩爽的酒吧跑。最開始幾天薩爽沒在這間酒吧盯場,一直不知道,等后面經理告訴她這幾天一直有人坐在同樣的位置點同樣的飲品,她看了才發現是侯兆。
到了酒吧卻不告訴薩爽,就這么坐著,一坐就是半宿。薩爽覺得挺有趣,反倒不著急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