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姑娘，您起了，小妖送晚膳來了。”蘇小妖端著晚膳進來，葷素搭配適宜，只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菜并不是出自名手。但這是主子吩咐的，她只負責辦事，從哪兒來的她無權干涉，只是夫人吃不吃得下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不吃人，不用緊張。”林輕綿神色莫名，輕聲解釋了下。

    雖然蘇小妖一臉平靜，林輕綿感覺到她其實很緊張，難道自己在他們眼中這么可怕？其實不怪他們，跟隨主子多年突然冒出了個夫人，個個都想見見這位夫人是何方神圣，因此他們才會如此激動。

    林輕綿看著桌上的菜若有所思，她拿起筷子夾了一棵青菜，沒有掰開成一根根的，直接一整棵下鍋。她輕輕咬了一小口，還是記憶中的味道，太久沒嘗過了，心里有些脹脹的。所幸菜個頭小，還是煮熟了，這確實是他做菜的風格。

    忍了好幾次，林輕綿終于打算親口指出他的錯誤。阮燭眠早就看出她的意思，只是想等對方開口，他好趁機表露心思。若是林輕綿知道他的打算，怕是絕對不會主動開口給自己找“不愉快”，她對阮燭眠的感情很復雜。

    “這是我表達愛意的手段，不想和你分開。”林輕綿還沒開口，對方卻突然一本正經，成功讓對方陷入了沉默。

    所幸阮燭眠很在意林輕綿的身子，后面也將類似的壞習慣改過來了，雖然小心思被發現，但那亮閃閃的大眼睛里每日都在示愛，還不如吃一整顆菜呢！

    “夜闌呢？”林輕綿開門見山，她有事要證實，而且她也不是拐彎抹角的性子。

    蘇小妖聽到林輕綿的話很驚訝，原來夫人一早就知道主子的身份了嗎？林輕綿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這姑娘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所以，譽王是曼珠沙華的主子，花滿樓背后的主人。”林輕綿說出的話是肯定的語氣，蘇小妖反應過來林輕綿在試探她，因為是夫人所以她放松了警惕，居然這么輕易就暴露了主子的身份。

    “夫人，屬下……主子……”蘇小妖欲哭無淚，花滿樓的責罰是難以想象的，她不想進戒律堂。雖然不知道夫人對他們了解多少，但她知道夫人定是不一般的姑娘，只是若是因此事她討厭主子這可是她的罪過了。

    “夜闌來過我知道。”林輕綿見蘇小妖一臉迷惑，補了一句。“那時我就猜到他的身份，他也知道我醒著，所以不會怪罪你的。”林輕綿只是想得到肯定的答案，此事只有他們四人知曉。

    蘇小妖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還以為是因為自己大意暴露的，放松似的深吸了口氣然后緩緩吐出。不過主子很信任夫人，他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夫人或許比他們想象的要厲害許多。

    林輕綿推開房門來到闌桿邊，居高臨下地俯視底下歌舞升平、觥籌交錯的場景，然后轉身進了屋子來到書案前。她寫了兩行字交給蘇小妖，讓她派人親自送到楊玉笛手上。此刻林輕綿在意的只有一件事，她得見夜闌一面，她不想猜了。

    蘇小妖一看就不是主事的人，林輕綿讓她找趙姑姑過來，在問及夜闌的行蹤時趙姑姑緘口不言。林輕綿隱約感覺不對，只得從腰間抽出烏金刀，下一刻刀便架在趙姑姑細白的脖子上。林輕綿的動作行云流水，趙姑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脖子一片冰涼。

    “姑姑！”蘇小妖驚叫出聲，眼睛卻死死盯著烏金刀，趙姑姑循著她的視線移動，也看到了架在脖子上的刀的模樣。

    “姑姑，你當真不知夜闌在哪里？”抵著趙姑姑的是烏金刀刀鞘，林輕綿不想傷人，她沒有這么大的耐性。趙姑姑再三搖頭，林輕綿收了刀，她并不想強人所難，或許是自己多心了，趙姑姑怕是真不知道。

    刀鞘是由烏木制成的，上面刻有一簇細長的青綠色葉子，葉片中部微白，中間一粉綠長莖延伸出刀鞘，與刀柄上那朵紅色的彼岸花相連。鮮紅的花朵形似傘狀，花瓣反卷似龍爪，妖異濃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