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梅醫(yī)美總部所處的位置是省城的中心地帶，所以距離省第一醫(yī)院是非常近的。黑色的越野車咆哮著直接沖進了急診科大樓，秦川拉著裘老鬼朝里面飛奔了進去。下面的走廊里站著不少黑衣保安，神情都很嚴肅，站在搶救室門外的是戴金墨。因為他正好就在省城，所以在接到秦川的電話后，便第一時間趕往了出事的地下車庫。旁邊還站著幾個執(zhí)法者，見到秦川帶人沖來，戴金墨立即迎了上去。“開門，開門，讓我進去。”戴金墨展開雙臂死死的抱住秦川，激動喊道：“秦爺，秦爺你不要沖動，沒用了，真的沒用了。”“開門，讓老子進去。”秦川嘶吼一聲，雙手抓著戴金墨朝旁邊甩了出去。戴金墨后背撞在墻上，疼的不停的倒吸涼氣。嘭的一聲，搶救室大門被秦川一腳踹開，里面站著三個白大褂和兩個護士正在做收拾工作。擔架上躺著的人已經(jīng)蓋上了白布。“猴子，猴子！”秦川大喊兩聲沖了過去，后面的裘老鬼也趕緊沖到了擔架旁邊。呼啦一下，秦川將上面的白布掀開，露出了面色慘白的猴子的面龐。裘老鬼第一時間抬手伸出雙指按壓在猴子頸側(cè)，又一手扣住猴子冰冷的手腕，然后閉上了眼睛。看著面無一絲血色的猴子，秦川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呼吸的聲音無比粗重，但他不敢發(fā)聲，怕影響了裘老鬼的判斷。大概過了一分鐘，裘老鬼同時松開了雙手，秦川立即扭頭瞪眼看去喊道：“還有救，還有救對不對？”“老鬼，求求你，救我兄弟，救我兄弟，快快。”秦川伸手抓住了裘老鬼的手臂。裘老鬼搖頭道：“秦川，沒用了，至少已經(jīng)死了半個小時了。”“你看他的傷口，是心臟的正中間，當場斃命的。”裘老鬼指著猴子左胸口上的拳頭大小的不規(guī)則血洞，那壓根就不是一個彈孔，而是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秦川雙眼盯著那個血洞，白色的肌膚和血色的血肉相對比格外的刺眼。他搖著頭，身體緩緩后退，雙手捂住臉慢慢蹲在了地上。這一切來的太快，太突然，就連秦川都無法接受。戴金墨站在門邊有些手足無措，裘老鬼嘆息以聲，走過去拍了拍秦川的肩膀。“你們都出去。”秦川捂著臉開口說道，聲音特別的低沉。醫(yī)生護士都出去了，裘老鬼也出去了，戴金墨關(guān)上了急診室的門。沒人知道秦川在里面干什么，只是知道秦川一個人在里面待了快一個小時。就連趕到這里的寧菲菲也只能在外面等著。這時門打開了，秦川背著猴子的尸體從里面走了出去。所有人都看到了秦川通紅的雙眼和悲傷的表情，但都沒敢開口。“你們都跟我去殯儀館吧，最后一程，我來背著他。”秦川低聲說道。“秦，秦爺，要不要給，給牛哥打個電話，還有江白那邊？”戴金墨輕聲問道。“江白不用了，給大牛打個電話叫他馬上回來。”秦川背著猴子朝外面走了出去。殯儀館內(nèi)，原本清冷的大廳里來的人越來越多，包括秦昀哲和秦敏春父子，還有東方遠洋的副總裁郭燦，阮局，以及寧菲菲等人。在工作人員整理了猴子的遺體后便放入了花團錦簇的冰棺內(nèi)，廳內(nèi)也放起了哀樂。宋瑤也來了，她被助理扶著踉蹌著走進了大廳，在看到坐在一旁的秦川之后，宋瑤忽然哭的泣不成聲。然后跌跌撞撞走上前，跪在靈位前開始磕頭。秦川起身走過去將宋瑤扶了起來，安慰道：“不要傷心，猴子已經(jīng)走了。”“是，是我錯了，我不該跟他說只上去開個會的。我今天就不該說要去省府辦事！”“秦川，是我害死了猴子啊。”宋瑤扭頭趴在秦川肩膀上哭的悲痛不已。秦川拍打著宋瑤的后背，在他耳邊說道：“都是敵人設下的圈套，就算猴子上去了，他也會另找機會動手的。”因為以往就是這樣的，不論是猴子還是大牛，或者是秦川，只要宋瑤上樓待的時間不長，他們都不會跟著上去，在車里或者外面抽幾支煙就過去了。所以今天的事，和宋瑤還真沒有任何關(guān)系。“家人，猴子家人呢？”宋瑤反應過來紅著眼眶看向秦川。“他沒有，一個都沒有，從小就是孤兒。”說話的時候，秦川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就算是大牛父母早亡，起碼也有個叔叔在世上。或許正是因為一個親人都沒有，猴子的世界觀里，就一直沒有結(jié)婚成家這個概念。“那就是我，我是他嫂子。”宋瑤堅定的看向秦川。“好。”秦川點頭。宋瑤情緒稍稍穩(wěn)定下來之后，秦川轉(zhuǎn)身走到了后面坐在椅子上的寧菲菲跟前。寧菲菲還是身穿制服，但眉宇之間也透著悲傷，她和猴子也打過不少交道。這人雖然口花花而且行為打扮都比較怪異，起碼是一個正直的人。“你說找我有事對嗎？里面來吧。”秦川提步朝里面的休息室走了進去。休息室里安靜了不少，秦川點燃一支煙坐在了沙發(fā)上。寧菲菲走過去嘆息一聲道：“你……節(jié)哀！”“說事吧。”秦川吐出一個煙圈，煙霧籠罩，看不清他的表情。寧菲菲從口袋里拿出兩個塑料袋，上面寫著編碼，里面分別裝著一個彈殼和一枚彈頭。“彈殼是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彈頭是從袁華身體里取出來的。”“一共是兩槍，一槍在小腿，一槍在心臟，我知道。”秦川開口說道。“我的意思是，這個彈殼和彈頭我從沒見過，所以在交到證物科之前，想拿給你看看。”秦川接過兩個塑料袋放在眼前，第一眼便看到了那銀色彈殼上面刻著的紋路極小的一個熟悉的圖案。翅膀！一半揮動的翅膀，似乎是將整個彈殼都包裹了起來。秦川雙眼瞇成了一條縫，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氣越來越濃烈，以至于讓面前的寧菲菲陡然間覺得胸口悶的厲害。而秦川的回憶瞬間回到了兩年多前的那一天晚上，宋斌的身體里，也取出了和眼前這個一模一樣的彈頭。這時外面的門敲響，傳來了戴金墨的聲音：“秦爺，外面有個叫小冬的說來找您。”“進來。”門推開，只見一個和江白年紀差不多大，穿著休閑裝背著一個包，戴著黑色木框眼鏡的年輕男孩走了進來。這是裴小冬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大老板，而且是在殯儀館這么嚴肅悲傷的環(huán)境下，實話實講，他很緊張。“大老板好。”裴小冬上前微微鞠躬。他朝寧菲菲看了一眼，似乎欲言又止。“沒關(guān)系，直接說吧。”秦川開口說道。裴小冬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皺眉道：“對方也有計算機高手幫忙，所有的證據(jù)都已經(jīng)被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