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菲菲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身上應該已經濕了，但是用毛毯蓋住的，然后是綁帶捆住了她的身體。
她眼睛是閉著的，但眉頭緊皺，然后身體在不停的抖動。
“菲菲，秦先生來了。”
周建武開口的下一秒，寧菲菲猛地瞪大眼睛，在看到秦川之后，她便再次厲聲尖叫起來：“鬼，有鬼，秦川，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
“他們不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秦川，秦川，嗚嗚，我害怕啊。”
寧菲菲尖叫之后快速哭了起來，她的手臂無法動彈，但右手張開似乎是想去抓秦川。
看到寧菲菲的樣子，秦川心里不舒服，伸手握住了寧菲菲冰冷的小手。
后者突然用力，用很大的力氣死死的抓住秦川的手，像是害怕他突然松開了一般。
秦川用另一只手拿出香煙點燃，就坐在寧菲菲擔架旁邊的長板凳上抽了起來。
“秦川，秦川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看到了，真的。”寧菲菲瞪眼看著秦川還在大喊。
后者點點頭說道：“好，我相信你，你能告訴我，你看到的鬼是什么樣子嗎？”
寧菲菲像是隨著秦川的話又想到了什么特別恐怖的事情，腦袋瘋狂的搖晃，抿著唇一個字也不說。
周建武看到這情況，低聲道：“秦先生，要，要不，跟她家里聯系一下，把菲菲送京城吧，她這個樣子肯定要做心理輔導。”
周建武的話沒說完，他只是覺得從寧菲菲現在的情況來看，怕是心理傷害不輕，京城那邊的醫療條件肯定是要好一些。
尤其是她父親，位高權重，找幾個心理專家很容易吧。
“你想回家種田嗎？”秦川反問。
嗯？
周建武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那算了。”
“先走吧，這地方沒什么看頭了。”秦川擺手說道。
但按照秦川秦川的意思，救護車還是將寧菲菲拉到了天慈醫院，秦川事先就叫來了心理科的主任在病房外候著。
秦川和周建武一直在病房外面等著，但兩人也沒有閑著，周建武能拿到的所有信息和資料，都分享給了秦川。
就在秦川拿著手機看資料的時候，一個歸屬地京城的號碼打了進來。
是一個私人號碼，但秦川不認識，而現在的時間是凌晨五點過八分。
“你見過這個號碼沒？”秦川遞過去給周建武看了一眼。
后者搖了搖頭，秦川想了想，將手機遞給了周建武說道：“你接，要是找我的，你就說我去廁所了。”
啊？
周建武還沒反應過來，秦川就把手機塞自己手里，然后起身走開了。
這……
周建武莫名緊張起來，他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是秦川嗎？”手機里傳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你好，我是省刑偵總隊周建武，秦先生去，去洗手間了。您哪位？”周建武特意用了敬稱。
那邊的人停頓了兩秒，然后說道：“小周你好，我是寧高峰，我女兒菲菲怎么樣了？”
轟！
周建武渾身的汗毛瞬間就豎立起來，幾乎是下意識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而且站的筆直。
“寧，寧部長好。”
“回答我的話，我現在只是一位關心女兒的父親。”寧高峰沉聲說道。
周建武朝對面的病房里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快速說道：“菲菲目前正在接受心理輔導，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和秦先生在外面守候。”
電話那邊是一陣沉默，在這沉默的幾秒鐘里，周建武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聽說，還死了幾位同仁？”
周建武又快速說道：“是的，昨晚去疑似兇犯藏匿點的一共有七人，除了菲菲之外，其余六人全部墜亡。不過請您放心，我們在嚴總長的指揮下，正在緊急偵破。”
“需不需要我這邊派人下去？”
周建武又是一愣，這個問題他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但稍稍思索后，他咬牙道：“不需要，請您相信我們。”
“嗯，不錯，那你們要抓緊一點。另外，我女兒就拜托你們了！”
沒等周建武反應過來電話就掛斷了，見到秦川從右側洗手間里走出來的時候，周建武才發現自己貼身的衣服已經汗濕了。
“你怎么了？”秦川看到周建武像是洗了澡一樣，似笑非笑問道。
“不，不是，你，你怎么知道這，這個號碼是菲菲她父親……”
秦川輕聲道：“我在京城認識的人就那么幾個，號碼我都備注了。”
“這個點能打到我這里來的，你說除了那個大老爺還有誰？”
“那你讓我接電話……”
周建武明白了，這是秦先生在給自己創造機會，他立馬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
一直到黎明時分，心理專家才從病房里走出來。
心理專家走到秦川面前說道：“秦總，病人剛剛才睡著，但她的腦電波還是異常激烈，β波段很高，我認為兩位應該給病人至少六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那行，我們就先撤，勞煩你們了。”秦川點點頭，便拉著周建武離開。
周建武卻擺手道：“算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就在這兒盯著。不過，他們能給我一間辦公室最好。”
“給你一間獨立病房吧，起碼還能睡個覺。”秦川點點頭，他明白周建武的心思，便轉身離開了。
昨晚發生的事情已經被嚴密封鎖，除了一定級別的內部人員之外，外界都不知道昨晚死了六個執法者。
而省里的執法廳整個后半夜幾乎都在開會，畢竟這事兒太大了，京城那邊都已經知道了。
秦川回家睡了一覺，到下午一點的時候，周建武的電話又打進來了，說是寧菲菲醒了，但情緒還是很激動，而且抗拒打鎮定劑。
秦川便匆匆出門，驅車趕往天慈醫院。
再次來到精神科住院樓，距離寧菲菲的病房還有十多米秦川就聽到了前面傳來的尖叫怒吼聲。
兩個護士和一個心理醫生站在門外不敢進去。
這時又有一陣男人的怒吼聲從里面傳出來：“寧菲菲，你夠了，哪里有鬼？你看我，我像鬼嗎？”
秦川推開病房門，只看到周建武俯身在床邊，雙手正死死的摁住寧菲菲的雙手腕，而他的臉上似乎還有一個巴掌印和一些抓痕。
呃，這妮子……
見秦川進來，周建武長出了一口氣，然后快速松開手扯了扯亂七八糟的制服，朝秦川皺眉看了過去。
寧菲菲卻是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光著腳丫子兩步沖出去，一下跳到了秦川身上，像是八爪魚一般將他給死死抱住了，嘴里喊著：“秦川，秦川，保護我，別讓我被那些鬼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