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錦程微微低垂眼皮，道：“真人這買賣做得夠大的。”

    我說：“這算大買賣？郭先生，你要只是這點眼光，可是讓我有些失望了。我以為地仙府在東南亞擴張幾十年，眼光應該很廣闊，可現在一看，真是不過如此。虧我還把你們當成正經大敵來對待。”

    郭錦程問：“那在真人眼里，什么算是大買賣？”

    我微微一笑，道：“香港風水局這事辦妥，我給你介紹趙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來會是掌管這一塊事務的主要負責人。要是能得到他的支持，你們地仙府光明正大返回內地的事情，易如反掌。”

    郭錦程道：“真人剛才問我想要什么。我要是說我真正想要的其實并不是返回內地建仙基呢？”

    我一挑眉頭，說：“難道你只想賺錢？狄穆尼說過，你現在滿心滿眼只有一個錢字，只要給你足夠好處，完全可以收買你幫我說好話，同地仙府講和。”

    郭錦程道：“他雖然是我唯一的門下，但我一直看不上他，原因就在這里，他的眼界已經被地仙府的說辭給困死了，滿心滿腦子，不是修成正果，就是重返內地，將他這一脈宗教傳承發揚光大。死腦筋一個，就算觀大不凈幾十年，也一樣不開竅。他根本就不明白我。所以，死了就死了，完全不值得惋惜。”

    我說：“他為了地仙府的命令，跟我斗法失敗，最后為了保全廟里的其他人自殺了。我當時就覺得他腦子不太清楚。我去找他，是為了問玄黃仙尊弟子王慧霞的事情，他老實答我就是了，非得跟我斗。連你們地仙府的九元真人都斗不過我，他怎么就認為能斗得過我？不過，他對你倒是忠心耿耿，除了說你愛財之外，其他什么都沒有說。”

    郭錦程道：“我確實愛財，但我取財自有目的，就好像真人你取不盡之財勢，并不是為了這財勢本身，而是為了讓高天觀其他傳人可以專心修行，不用為了五斗米奔波折腰。我取財，是想給地仙府的同參們掙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天地，不用再擔心被各國本土術士排擠，不用再擔心有今天沒明天，不用再像喪家之犬一樣四處流浪，可以光明正大的修行傳法，可以光明正大的享受尊崇！成仙問道，太過虛無縹緲，我不求成仙，只求今世！”

    我瞇起眼睛，打量著郭錦程，慢慢地笑了起來，“我就說郭先生跟其他的九元真人不一樣，現在看果然是大不一樣啊。”

    郭錦程抬起頭，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真人問我要什么？我也不妨同真人直說。我要在東南亞掙一塊地盤，建立一個屬于我們地仙府自己的國家！”

    我說：“謀國啊，郭先生，你這野心可真是不小。”

    郭錦程道：“新加坡彈丸之地，可以立國成功。東帝汶為了獨立建國，打了二十年，死了四分之一的人。我們地仙府在東南亞信眾百萬，要錢有錢，要槍有槍，為什么不能爭一塊地盤建立自己的國家？在自己的國家里，我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用看別人的臉色，再不用擔心被排擠驅逐！妙玄在緬泰邊境經營幾十年，可一旦露出頹勢，本地那些佛徒和術士立刻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反咬妙玄，毀了他苦心建立的所有分壇！歸根到底，還是因為我們是外人，就算可以一時仗著強大力量住下來，可依舊是無根浮萍，只要來陣風雨，所有的努力就會全部前功盡棄。我當年在老撾柬埔寨也曾靠著苦心經營建立仙基，可一旦局勢變化，轉眼功夫就被連根拔起。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們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國家，怎么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問：“你打算在哪兒占地盤建國？印尼嗎？你資助那么多地方勢力，就是想選一塊地方獨立建國？”

    郭錦程道：“印尼被稱為千島之國，由一萬多大小島嶼組成，地方小島天然就帶著離心傾向，我只要抓住時機，掌握其中一座島，先爭取自治權力，然后再慢慢謀求公開建國。只要先把地方占下來，實質上獨立行使各種權力，哪怕不公開從印尼獨立也沒問題！”

    我說：“你想讓我出錢支持你建國？不要想了，我不會做這種傻事。”

    郭錦程道：“我不需要真人出錢，相反我是想借這個機會給真人送上一個可以像水貨買賣一樣源源不斷的新財源！”

    我說：“我們總共只見了兩面，彼此立場還處在敵對狀態，我憑什么相信你？又憑什么幫你實現野心？你甚至連風水局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完，還沒實現促成我和地仙府和解的承諾，上來就跟我說這些，未免太心急了！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