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許太醫(yī)面色幾經(jīng)變化，似有掙扎，最終化為一聲苦笑：“沈大人說笑了，下官出身卑微，哪里來的船，又何談下船一說？”

    他垂下眼眸，遮住眼底復(fù)雜的情緒，語氣聽不出悲喜：“既然沈大人有自己的堅持，下官也沒什么好說的。可以讓下官走嗎？下官家中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完。我爹的靈柩，尚在家中。”

    知道他提及此事，是為了叫沈無妄感念許家救命的恩情。

    沈無妄：“小許太醫(yī)，你真以為，你今日不說，便能置身事外了嗎？”

    他語氣平靜，卻莫名讓人心頭發(fā)寒。

    “你以為，是誰將你推到今日這風口浪尖之上的？你以為，你的主子關(guān)鍵時刻，真能救你性命？你知道彤妃要的，到底是什么嗎？”

    小許太醫(yī)身形一頓。

    沈無妄聲音冰冷無情，“你若是那位彤妃娘娘，可會放你自己一條生路？”

    小許太醫(yī)呼吸一滯，臉色愈發(fā)蒼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

    他們做下人的，本就命如草芥。尤其是像他這樣，知道得太多……

    半晌，小許太醫(yī)渾身顫抖，頹然跪倒在地，嘴唇囁嚅了半天，終于艱難地開口：“我說，我說……我全都招……求沈大人，看在我爹的份上，給我，給我留一條性命……”

    沈無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沒有絲毫波動，“咱家不敢保證。不過……我會盡力。”

    得了沈無妄的這句保證，小許太醫(yī)嘴唇顫抖了兩下：“彤妃、彤妃……”

    他聲音越來越小。

    沈無妄只是靜靜站著，沒有上前一步。

    身后，傳來開門的聲響。

    沈無妄皺眉，他明明吩咐了，不叫人進來……

    卻見癱坐在地的小許太醫(yī)一下子睜大眼睛：“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