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獻(xiàn)之?dāng)€眉，有些氣憤地道：“當(dāng)年家父病重時和令尊一樣，都是請的杜炅，可惜啊，毫無起色，反而耽誤了治療，致使病情更加嚴(yán)重，但家父和家兄們以及許多江東世族卻奉五斗米教如神明，令人啼笑皆非。”

    “唉，愚昧啊愚昧……”陳望嘆息道。

    “愚昧？這個詞用的妙啊，”王獻(xiàn)之雙手負(fù)在背后，仰面贊道：“廣陵公取郭璞神仙所做《蚍蜉賦》‘伊斯蟲之愚昧，乃先識而似悊。’里面的二字，甚是妥當(dāng)。”

    陳望啞然，自己隨意說了這兩字竟然也有出處。

    坐了片刻，王獻(xiàn)之起身告辭而去。

    陳望將他送走后，獨自又溜達(dá)到山坡上去了。

    他想靜靜，想好好思考思考。

    于是陵園上面不遠(yuǎn)處找了個平整的大巖石坐下，看著西面山坳深處，腦海中如過電影般一幕一幕的映了出來。

    杜炅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孫泰那令人想揍一頓的陰陽怪氣臉龐。

    私通鮮卑的果然是他倆。

    想起幾個月前一起從秦淮河出發(fā)，一路上孫泰當(dāng)自己是小孩子，出言不遜，以及百般試探。

    一一印證了陳望的猜測，無非是想阻止自己執(zhí)掌江北四州。

    慕容臧等人突然入犯虎牢關(guān)。

    他們是怎么知道我下令全軍撤出洛陽及中原的？

    內(nèi)部是誰走漏了消息？

    陳望撿起身邊一只掉落的枯樹枝，在地上畫了起來。

    回想著洛陽一點一滴，把每個人的名字都寫在了地面上。

    司馬熙雯、陳勝譙、陳安、王蘊、褚歆、朱序、桓伊、江績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