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菱心念一動，終于要說了嗎？

她以為他這輩子也不會主動提及。

莫名地，她竟然有一些緊張。

她低低的道：“如果你想說，你就說吧。”

顧晏橋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一只手扣上她的腰，額頭也抵在她的額頭上。

低低的道：“傅沉舟，是傅寒年的哥哥，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所有的朋友中，我倆關(guān)系最好。”

“他是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可以說能力不在我之下，在他沒出事之前，傅家的產(chǎn)業(yè)在他手里，做得非常強(qiáng)。”

他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沉，聽起來似乎充滿痛苦。

“有一年，我，傅沉舟，傅寒年，宋致遠(yuǎn)，封硯修，還有另外幾個差不多一起長大的女生，我們一起出海，結(jié)果半途出了點事，我掉進(jìn)了海里。”

說到這里，他似乎陷入極度的痛苦之中，有些說不下去了，深深的吸氣，把溫菱的腰扣得更緊。

溫菱抱住了他，輕輕的拍著他的背，輕聲道：“如果不想說，就暫時不要說了。”

顧晏橋搖了搖頭，沉聲道：“本來我是可以自己游上來的，可是那天天氣很差，周圍還發(fā)現(xiàn)了鯊群，沉舟水性是我們幾個人中最好的，他怕我出事，自己帶著救生艇先下來了。”

“說來也奇怪，平時那個地方的鯊群幾乎不會主動攻擊船只，但是那一天，它們像發(fā)了瘋一樣追著我們撕扯，后來我得救了，但沉舟不見了，我們找了好多天，也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說這些的時候，溫菱感覺到他的身體變得很涼，指尖似乎也在顫抖，聲音聽起來很痛苦。

溫菱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不想說就別說了。”

顧晏橋閉上眼睛，繼續(xù)道：“我們在海上找了三個月，也沒有找到沉舟的蹤跡，還找了最專業(yè)的打撈隊，也沒有一點消息，他應(yīng)該是被鯊群分食了，一點點尸骨也沒有留下……”

“當(dāng)時，洛櫻和沉舟在一起了，她有了沉舟的小孩，剛?cè)齻€月的樣子，因為目睹了沉舟被鯊群撕拉的畫面，當(dāng)場就流產(chǎn)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痛苦，像是又一次經(jīng)歷了當(dāng)時的慘境，身子也有些顫抖。

溫菱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有心疼，不由得抱緊了他，“不要說了，顧晏橋，不要說了！”

顧晏橋緊緊的扣著她，“沉舟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就是，讓我照顧好洛櫻，照顧好她們母子，可是我們還沒來得及上岸，洛櫻的孩子就沒有了……”

“我欠沉舟太多了，也欠洛櫻……”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也知道她有些大小姐脾氣，可是，我還是不能像對其他人一樣那樣對待她……”

溫菱抱著他，沒有說話。

有絲絲寒風(fēng)從未完全合好的窗戶里吹進(jìn)來，吹得有人心都有點發(fā)寒。

連帶著，那曾經(jīng)受過重創(chuàng)的小指也開始發(fā)寒發(fā)痛。

溫菱動了動小指，感覺還是不太靈便。

她垂下眼簾，聲音有些冷，“在你眼里，她是一個需要保護(hù)的人，可如果她作惡多端，你還是要保護(hù)她嗎？”

顧晏橋低低的道：“菱菱，她可能是有點嬌縱，可也沒有做太過份的事，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和她計較？”

溫菱感覺心里一陣陣失望，空落落的，有些疼。

她輕聲道：“你這么相信她？覺得她不會做壞事？”

顧晏橋聲音很低，似乎還沒有從那段痛苦的回憶中走出來，低聲的道：“如果不是太過份的事……"

“顧晏橋！”溫菱打斷了他，“如果她傷害過我呢？”

顧晏橋身子僵了僵，直起身子，看著溫菱，“她對你做了什么？”